他安然入座,指間輕彈,壺嘴白霧升騰,茶香嫋嫋。
“來,小師弟咱們慢慢談,一邊品茶,一邊聽師兄給你娓娓道來。”
落塵拂袍落座,殺機未散。
寒無涯提壺斟茶,水線如銀,茶香氤氳。
“何必殺氣那麼重?不借那幾個人要挾,你也奈何不了我。
明人不說暗話,我就是昔日焚星,曾與兩屆神帝打得星河崩裂,如今帝心已覺醒。
今世,我是寒無涯,是你的大師兄。待這次劫波落定,他日,我必是無涯大帝。”
落塵靜靜地聽著,神色冷峻,毫無波瀾。
寒無涯輕輕抿了一口茶,聲音陡然變高:
“第一件事,臣服我,奉我為主!”
茶盞觸桌,脆響如斷冰,語氣不容置喙。
“休想!做夢!說下一件!”
落塵冷聲如刃。
“小師弟,你這麼沉不住氣,怎麼穩坐東荒之主的?
唉,加上你弱點昭然,很難成大器啊……”
寒無涯微歎搖頭,似在惋惜。
“有屁快放!”
落塵茶盞桌上一頓,青瓷脆響,殺意隨之迸濺。
寒無涯不惱,反而朗聲大笑:
“哈哈哈,小師弟,火氣不小,牛人才有資格發脾氣。”
他指尖輕敲杯沿,語氣悠然,卻字字透骨:
“你在我麵前幾乎沒什麼秘密,混沌道體、光明祖神血脈、還有神魂之樹……
也正因如此,我才邀你並肩,將來共征上蒼。哈哈,我看好你。”
寒無涯竟然知道如此多大秘密,落塵眉峰驟緊,指尖微顫,茶盞在掌心輕輕一抖,碧液蕩起一圈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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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無涯抬眸,目光掠過灰霧,似在俯瞰整片大陸:
“新紀元將啟,大劫已懸劍於頂。你我之間,什麼事都不必藏著瞞著。
不妨先聽師兄剖一局棋。臣不臣服,你再做決定不遲。
此番,你、我、贏天皆具成神之資。
前兩次,僅一神出世,上界諸帝便群起而攻,兩神神軀未成皆隕落,才有葬神墟。
如今,這片天地欲誕生三神,他們豈會容我們存活?
為永絕後患,整個天玄大陸亦將被抹去!
唯一生路的生路是逃離此界,但需集中全大陸之力。
我之所以放棄南離,是陽謀。無論你和贏天誰一統天玄,誰主乾坤,終須麵對上界屠刀,
你們總不能任憑上界宰割。
你們和上界打得天昏地暗之時,我可趁機抽身而去。”
他聲音忽轉低沉,似夜潮拍岸:
“我知道你的執念,此界界靈就在霸天城,你想守護住這片天地。
可是,小師弟,那是飛蛾撲火,是螳螂擋車,無一絲勝算可能。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你就是個蠢貨!
你自己可以選擇和這片天地一起毀滅。可你手下那些為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呢?”
寒無涯寒無涯停頓下來,目光掃過殘垣,聲浪陡然拔高:
“大黑狗、小白蛇是你守護獸,可以陪你死。
可其他人呢?你身邊的佳人,你的好兄弟,也要統統為你陪葬嗎!”
聲浪滾過殘垣,碎瓦嗡然共鳴。
落塵眉心驟鎖,雪色長眉幾乎擰成山峰。
寒無涯收聲,俯身貼近落塵,語氣溫柔得令人發寒:
“小師弟,憑你自己是走不出這片天地的。
若你屈膝,我可帶你走。也儘可能多帶上你的一些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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