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深處沙丘下,贏天的隨身宮殿裡,穹頂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將房間照得通亮。
贏天斜倚在玉座上,目光鎖在手中的玉簡上。
玉簡上麵的四行卦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森然:
“隕歲深淵沒塵芒,親眷同沉厄網張。
奎宿含沙星泣血,鴻蒙熠熠掩其光。”
天機子坐在下首的玉凳上,手指捋著胡須,眼角餘光不時掃向贏天,眼神裡藏著按捺不住的急切。
半晌,贏天終於抬眼,目光看向天機子,聲音中帶著沉吟:
“夫子,你確定這推演無差?若時機未到便貿然出手,一旦失手,後患無窮……”
天機子猛地直起身,胡須抖了抖,語氣篤定:
“公子放心!這次我費了很大力氣,才請動我那位師叔祖,得了此卦。
他的觀星之術,不在北冥老龜推演之術下,絕不會錯!”
他傾身向前,指著玉簡逐字拆解,聲音壓得低:
“‘隕歲深淵沒塵芒’,說的是隕歲淵深處便是落塵的劫地。
他此番進去,就算僥幸留口氣,一身修為也得廢去大半,再無往日鋒芒。
‘親眷同沉厄網張’,他身邊那些人也跑不了,定會同他一起陷進這厄運羅網。”
“還有這‘奎宿含沙星泣血’,奎宿主兵戈之事,星泣血便是殺伐之兆。
這是說,公子您該在此刻出手,定能讓他血染黃沙!”
天機子的聲音陡然拔高,指著最後一句,眉毛都揚了起來:
“‘鴻蒙熠熠掩其光’,公子你是鴻蒙聖體,正是應了這鴻蒙二字。
此戰之後,你的光芒定能徹底蓋過他!
這一卦,字字如鐵——小霸天此番在劫難逃!”
贏天摩挲著玉簡,沉吟了許久才開口,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他和我一樣身負神明資質,自有天地護持……”
天機子搖搖頭:
“公子多慮了。小霸天是有神明資質,可您忘了?這片天地最多隻能容下一位神明誕生。他如何能與公子爭?”
他頓了頓,語氣添了幾分懇切:
“以前,我也不主張對霸天城過早動手,兩敗俱傷不說,還恐怕打草驚蛇。
可這次不同——他竟不知天高地厚闖隕歲淵,這是自尋死路!”
天機子眼中閃著精光:
“你想想,隻有一統天玄,咱們古老世家才能逃出生天。與霸天城早晚一戰,眼下這機會,絕不能錯過!”
贏天抬眸:
“你確定他當真進了隕歲淵?隕歲淵崩裂時,他還在裡麵?”
“千真萬確!”
天機子拍著胸脯:
“得了卦辭後,我便派了暗衛輪班監視。
前兩日,暗衛親眼見他踏入淵底。昨日隕歲淵崩裂前,半個人影都沒從裡麵出來。”
贏天搖搖鴻蒙扇:
“他冒險進去估計是找尋碎片,他真是為了碎片不要命了……嗬嗬,都是為我收集的。”
天機子冷笑一聲,語氣狠厲如刀:
“是,小霸天便是逃出來,也定是油儘燈枯的半死模樣。
咱們的人正撒網似的在荒漠裡搜尋,隻要他露半點蹤跡,會立刻傳訊回來。”
趁他病,要他命。這次無論公子是想殺還是想擒,他都插翅難飛!”
贏天手中鴻蒙扇搖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
“不可輕舉妄動,等有確切消息,再做下一步打算。”
正說著,星兒已悄步進來,雙手捧著枚泛著青光的玉簡,垂首道:
“公子,急報。”
贏天抬手接過,神識探入的刹那,眉峰猛地一跳:
荒漠中,真發現了落塵的身影,雖然與一女子聯手一劍斬了數人,但他白發蒼蒼、老態龍鐘,氣息也不穩,戰力絕對打了折扣。
荒漠另一處,發現了一座失去靈性的塔,猜測塔中是楚如玉等人,似塔中之人無力破塔而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