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丹聖手段,蘇衍玄這三枚丹丸看似平平無奇,實則藏著驚天詭譎。
那些黑色粉末、墨綠火焰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真正致命的,是隱在其中無形無色的“火意”。
他是丹聖,操縱各種異火本本來就手段高超。前段時間經落塵點撥後,更窺得火之真意。
現在,他不但能捕捉到火之意,還能將這虛無縹緲的“意”煉入丹丸。
看不見、摸不到的火意最是霸道,不循常理,普通的靈力罩根本攔它不住。
一旦沾身,不僅能焚燒皮肉,更能順著靈力遊走,點燃丹田,甚至直撲識海,將三魂七魄都燒成灰燼。
三個黑袍人起初毫無察覺,隻當是尋常毒丹,待反應過來時,火意早已侵入體膚。
那用劍的黑袍人最是果決,見手臂上燃起的墨綠火苗無法撲滅,不等火勢蔓延,已反手一劍斬向手臂。
“噗嗤”一聲,整條臂膀帶著竄起的幽火落地,他悶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後怕,晚一點肉身恐怕不保。
用刀的黑袍人卻慢了半拍,起初還想用靈力強行壓製,誰知火苗越壓越旺,轉瞬便竄上半邊身子。
他不敢再用靈力抵抗,眼中閃過狠厲,心念一動間,被火焰吞噬的半個身子驟然乾癟,血肉寸寸剝離,露出森白的骨頭,火意隨著血肉離體,總算被清除。
他晃了晃隻剩半邊的身軀,雖狼狽至極,卻保住了肉身,血肉沒了還可以慢慢長出來,總比隻剩一縷魂魄強。
最慘的是那用巨鼎的黑袍人。火苗剛沾上衣角,他便本能地催動魂力去滅火,誰知反倒引火點燃了魂力。
刹那間,他隻覺識海劇痛,喉嚨裡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抱著腦袋在沙地上翻滾,生不如死。
蘇衍玄負手而立,捋捋白須,望著三人慘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
他雖然僅是仙王境巔峰,可是憑借丹聖的手段,就是一般仙帝境見了他也要掂量三分。
更遑論,自從賴上落塵這位師尊,眼界與道途都豁然開朗。
那日在落塵指點下茅塞頓開,近些日子來,他更是隱隱摸到了那層虛無縹緲的“無量丹道”的門檻。
幾位黑袍人,還真不是對手。
三位黑袍人正被火意折磨得手忙腳亂,蜃丫與墨邪兒怎會放過這轉瞬即逝的機會?
蜃丫的紅黃交織的匹練銳嘯而出;墨邪兒的劍光凝成一道銀線暴射;兩道攻擊幾乎同時撲向目標。
那用巨鼎的黑袍人還在神魂灼燒的劇痛中抽搐,周身防禦形同虛設。紅黃匹練瞬息而至,“噗嗤”一聲便將他攔腰斬斷,殘軀墜地的瞬間,又被匹練絞成數截。
他本能祭起防禦的巨鼎,失去靈力支撐,“哐當”砸在沙地裡。
用刀的黑袍人見皓白劍光襲來,驚恐萬分——此刻半邊身子已是白骨,根本來不及凝聚防禦。
他牙關緊咬,一狠心,一縷魂光從殘軀中竄出,化作一道流光往光幕方向逃去。
可哪裡逃?魂光還未接近光幕,已被蜃丫的魂力鎖鏈纏住。
唯有那斷了一臂的黑袍人反應最快,在蜃丫與墨邪兒出手的刹那,便知大勢已去。他毫不猶豫地捏碎傳送符,整個人化作一道濃鬱的黑光,硬生生從光幕中擠了出去。
“想跑?”
墨邪兒冷哼一聲,提劍便要追,卻被蘇衍玄製止。
“還有強者覬覦,護法要緊。”
蘇衍玄望著光幕外翻湧的沙塵,五指輕彈幾下,似有氣息射出,又似乎沒有。
遠處的隱匿陣中,贏天手中的鴻蒙扇早已停止搖動,天機子撚著胡須的手也猛地收緊。
兩人望著陣內突變的局勢,臉色驟變,眼底布滿驚怒。
明明剛才已見落塵三人被逼至絕境,神龜罩碎裂,落塵嘔血,眼看就要身首異處,卻不知從哪出來個白須老者。那老者僅憑三枚丹丸,竟讓三位仙王境毫無抵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