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們無數次這樣並肩為戰,默契使然。
元扶妤身邊僅剩楊戩成一人相護,她撐著傘,手指摩挲傘柄機關,鎮定環視玄鷹衛與金旗十八衛交手。
玄鷹衛都畏首畏尾,似乎怕傷了人般。
元扶妤眉頭一抬……
有點意思。
謝淮州和裴渡不敢命玄鷹衛對金旗十八衛下殺手,那麼奪門逃生就沒多大意義。
畢竟,元扶妤今日來,可不僅僅隻是為了殺人的。
她沒打算無功而返,更改撤退策略,不再引導戰局,從容觀摩。
迷煙之中未戴麵具,就算是金旗十八衛全盛時期也撐不住,更遑論他們如今各個舊疾在身。
身中迷煙的柳眉最先撐不住,被玄鷹衛流星錘擊中,從屋頂墜落,被鐵網網住。
與四個玄鷹衛糾纏餘雲燕吸入迷煙,知道自己撐不住,她一腳踹翻右側玄鷹衛,後翻躍出包圍時,甩出左手短刀直直殺向謝淮州,快到玄鷹衛根本來不及阻攔。
屋頂弩箭朝餘雲燕射去,她以刀擋箭,被弩箭力道撞飛出去,落地不穩,單膝跪地,短刃插入地麵,才堪堪穩住身形。
所有人都以為餘雲燕的飛刃是必殺,卻不想那個儒雅文臣謝淮州竟輕易偏頭躲過刀刃,裴渡亦在千鈞一發之際,穩準抓住短刀手柄。
謝淮州漫不經心抬起攥著玉佩的手,用兩指撥開鬢邊短刀,瞟向餘雲燕的目光傲慢又譏諷,像在戲耍獵物。
元扶妤瞳仁一緊。
謝淮州……如此敏捷?
夫妻幾年,她竟一點不知。
這樣的謝淮州,元扶妤第一次見。
她記憶中,駙馬謝淮州至少表麵上看起來,儘是文人逸士的書卷氣,從來都與京都城的聲色犬馬紙醉金迷格格不入,超凡脫俗。
如今這作派,倒有幾分她這個俗人曾經模樣。
也是,得勢忘本,人性使然。
如今他位居吏部尚書,為天子師,若還活的還同以前一樣,豈不是白費了他一番綢繆。
看來,謝淮州身上的秘密,比她想的多。
被按住跪在一旁的何義臣驚愕不已,他咬牙切齒:“謝淮州,你扮豬吃虎!”
裴渡冷著臉將短刀甩出,護在謝淮州身側,利刃破空狠狠定在餘雲燕腳下,刀柄顫動。
“束手就擒,留你們活命!”
“放你爹的屁!”餘雲燕不顧沉重的身體,再次衝出朝裴渡殺去。
裴渡揮手,屋頂的玄鷹衛接連落地……
這一方庭院,金戈交錯,刀光劍影。
四麵天地,元扶妤儘收眼底。
在鏖戰結束前一刻,元扶妤按下傘柄機關。
鳴鏑穿雲,尖銳刺耳的聲音,響徹整個安興坊。
李芸萍、蘇子毅已將院門奪下,林常雪也安全退到李芸萍身側。
玄鷹衛八人被俘。
錦書帶崔家護衛,按著玄鷹衛的人跪在院門瓦簷之下,劍架在玄鷹衛脖子上。
院內,玄鷹衛的刀也抵住了餘雲燕、柳眉、杜寶榮、楊戩成的後脖頸。
裴渡親自押著元扶妤到廊下,用力一按,迫使元扶妤向謝淮州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