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彪子,這應該就是那兩個人留下的“東西”了。”
接過阿光遞過來的“東西”,彪子放在手中仔細觀摩起來。
那是一顆“牙齒”。
“呼……幸好事先安排人打點了警局裡的關係,不然這麼重要的東西要是被收走了,我們分區的人就徹底完了。”眼見“牙齒”完好無損,彪子也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來之前老大特地和他們強調了這東西的重要性,雖說這東西在埋在地裡情況下被彆的什麼人拿走的可能性十分低,但一想到它的重要性,他還是難免有些擔憂。
不過,東西最終還是被安全的收回。
“彪子,這牙齒裡是裝了什麼東西嗎?”
“沒有,應該是屬於某個人的,不然老大也不會下達讓我們在收回之後將其帶回分區銷毀的命令了。”彪子搖了搖頭,將牙齒收好後便對其餘兩人開囗說道,“天色已晚,監控的替換時間也快到了,還是趕緊走吧。”
其餘二人點頭,邁出步子跟上彪子。
雖說任務完成了,但彪子臉上仍舊十分陰沉。
不用說,另外兩人也看出了緣由。
阿憲快步上前,陰險地笑著問道,“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呢?……”見彪子不回答,他一把勾過他的脖子,“一個窮小子罷了,能打點又如何呢,我們已經記住他的臉了,以後有的是辦法整死他!”
“不是因為這個,你們沒有和那家夥正麵對上過……不懂那種感覺……太詭異了……”彪子從剛才就開始複盤起剛才的那場戰鬥,原先因為少年逆天的握力所帶來的震憾感掩蓋住的感覺也被他徹底發覺。
而結果卻是使他脊背發涼。
從他第一天混上這條道到現在,大大小小的打架鬥毆經曆過無數次,而在戰鬥中最防不勝防的就是來自身後的襲擊,因此彪子也在數不清的戰鬥中練就了一種身後意識。
他現在回想起才不敢相信地發現,就在那個叫左浩鳴的少年抓住小臂時,他的身後竟然……
還站著一個人。
準確的說,應該是有站著一個人的感覺。
因為在當時那種情況,如果他身後真的有一個,就算他因左浩鳴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阿憲阿光也一定會發現。
那為什麼在當時,自己的身後意識又會發揮作用呢。
莫非隻是錯覺……
“你就是太過神經兮兮的了,詭異?我看裝神弄鬼還差不多!”阿憲大笑著,旋即轉頭望向後方,“你說是吧,阿光……”
“阿光?……”
傳到耳畔的大笑戛然而止,令彪子不由得同樣轉過頭去,但映入眼簾的場景卻使得他瞳孔猛得一縮。
他們身後空無一人,隻有不遠處街邊斑駁的樹影隨著路燈照在地上的白光搖曳,這在平常夜裡再普通不過的情景,卻在此時此刻無比詭異。
“他人呢?”彪子立即向前走了幾步,向四處張望著,此時已漸入秋季,睌風比平常更加冷冽,但吹在彪子身上卻使他全身發刺,燥熱不堪,焦躁和不安像初生的火一般在他心中被越吹越大。
難道……是因為那個小子?
怎麼可能!!
我在想些什麼!
阿光離我們才不過三步的距離,如果有人在我們身後暗算他了怎麼可能等到人沒了才發現!
到底出什麼事了?……
“阿光!?彆開玩笑了……快出來。”阿憲大吼了一聲,但回應他的隻有死一般的寂靜。
沙沙——
“誰——?!”阿憲點亮手機內置手電筒朝聲源處照去。
彪子同樣循聲望去,結果發現那不過是幾米遠處的被風吹動的灌木叢罷了。
但阿憲卻仍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彪子見此微微蹙眉,緩緩靠前,將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歎了口氣,“就是些葉子發出的響聲,彆一驚一乍的。”
但阿憲卻不作任何回話,身子隻是顫抖的更加厲害以至於連完整的一個字都說不清楚,過了大約三秒,他才緩緩舉起另一隻手指向光源照亮的地方。
“……啊……那……那……裡……光……的…………”
“什麼?……!!!”彪子偏頭,本以為原本還是隻有灌木叢的地方卻存在著一個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的會存在著的東西。
灌木叢上方正立著一顆頭,脖頸處的血液還未凝固,滴落在葉子上發出有節律的滴答聲。
滴答——滴答——
彪子感到一股使心臟開始難以跳動的窒息感。
隻因它的主人他認識。
儘管那麵容已極其扭曲,但他們還是能夠認出那就是阿光的腦袋。
停留在臉上的神色極其驚恐,嘴更張大到了一種詭異的幅度,想必他死之前一定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而更令彪子二人感到心驚的是,阿光的兩隻眼睛全都不見了。
隻留了兩輪還流著涓涓血液的黑洞。
“怎麼……可能……?!”
明明剛才那裡還什麼都沒有,怎麼回事?
究竟是誰放上去的!?
未知帶來的恐懼感刺激著彪子的心理防線,他猛得抓住身旁早已嚇傻的阿憲的衣領,用著顫抖的聲音大嗬道,“你看到沒有?剛才是誰把那顆腦袋放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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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阿憲的神色越來越難以保持在一個正常的範圍,唇角不受控製的咧開,艱難地從嘴裡擠出一段話,“我……隻看到……一個黑影從那裡掠過……然後……阿光……的……就在那裡了……啊啊啊啊——”
尚未從這衝擊性的事實中緩過神來,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擊潰了阿憲僅餘的心理防線,嚇得他大叫起來。
“小夥子們,你們沒事吧?”迎麵走來的是一個麵色和藹的老人。
原本還停留在阿憲臉上的驚恐在看清來者後在刹那間轉變為了一種極致的憤怒,不等彪子伸手阻止,阿憲就一把揪住那老人的衣領,咆哮著將老人瘦小的身子摔在地上,揮拳猛砸老人的腦袋。
“我去你媽的老不死!!!叫你嚇我!!!叫你嚇我!!!去死吧——”
失心瘋般的往老人那隻覆著寥寥幾餘白發的天靈蓋猛砸數十下後才終於停下。
“呼——呼——媽的老不死的……”狠厲的神色仍然未消散,阿憲大口喘著粗氣。
本以為老人已經死了,可不曾想那老人卻緩緩抬起手指勾住阿憲的褲角,奄奄一息道,“小夥子,能不能幫我叫個救護車,我孫女隻剩下我一個親人了……我不能出事……”
誰知阿憲聽此隻是嗤笑一聲,隨後看向彪子,“喂,彪子,這老不死的叫我們救他欸~”
而彪子原本緊繃的臉也因為眼前的事而放鬆了下來,他點了根煙,啐了阿憲一口,“去你媽逼,要你動手打人了?知道善後有多麻煩嗎?算了……趕緊的吧……把人給辦了。”
“嘿嘿嘿,老不死的,誰叫你亂搭話。”阿憲在臉上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原本因阿光的遭遇而產生的恐懼減輕了不少,他倒也挺感謝上天給他這麼一個發泄的機會。
“不要……”聽到眼前二人無情的話語時,老人的臉上瞬間擠出難看的褶皺,語氣中隱有哭腔,“求求你們了……”
“求你二大爺!哈哈哈哈!”阿憲抬腳便踩向老人的脖子,打算直接把老人的脖子踩斷。
但腳剛踏出去的那一刻他就愣住了,因為原本視線中的老人在下一幀就突兀的變成了印在地上的人形黑影。
“……咕嚕——”身子再次忍不住的顫抖,衝擊認知的怪事一件接一件的發生,讓阿憲忍不住地咽了一口唾沫。
“彪……彪子……”
剛才的詭異情況彪子也看在眼裡,他現在隻覺得要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看了阿憲一眼,轉身道,“趕緊走。”
“知道了……”阿憲剛想跟上彪子,邁出的腳卻在下一秒絆到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一時沒控製好重心的他瞬間倒在了地上。
“什麼東西。”
是剛剛那老人的腦袋。
孤零零的腦袋在地上滾動著,並在滾到正臉麵朝阿憲時停了下來,老人的神態和剛剛簡直彆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