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器材室打掃乾淨,左浩鳴和費子安把打掃器具整理好後便一起回家了。
揉著仍殘留著酸痛的手,左浩鳴看向一旁從出校門開始就一直在手機上打字的費子安,伸手到他麵前打了個響指,弄得費子安動作瞬間停滯。
“你乾嘛?”費子安把拿著手機的手垂下,不滿地看著他。
“你剛剛是在調查這顆牙齒的事嗎?”左浩鳴拿出牙齒用手指撚著輕輕摩挲了一番,隨後丟給了他。
“沒錯。”費子安伸手接過牙齒,隨後對其拍了張照,接著又扔回了左浩鳴手上,“剛剛在學校裡不方便,正好現在拍一下。”
“你拍照乾什麼?”
“我有個認識的人,我會托他去查一下這東西的來曆,剛剛我就是在和他聊天。”
“……行。”
兩人不再言語,很快,他們就走到了分叉口。
“那我就先回去啦,有什麼發現我會告訴你的。”費子安朝他揮手示意,接著轉身離去。
“等等。”左浩鳴正欲離開,誰知費子安又突然叫住了他,隻見他露出了尷尬的笑容“把那顆牙齒給我。”
“早說啊……”左浩鳴將手伸進口袋摸索了一下,隨即將其扔了過去,“果然還是有實物比較好吧。”
“確實……”費子安接過牙齒後點了點頭,“嘛,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不再回話,留給好友一個舉手告彆的背影,左浩鳴便離開了。
他信任他,因此他們之間不需要過多的言語。
雖說早就有所感覺,但對方如此之快地找上門,該說不說,這就是“公家”的效率嗎。
隻見母親擺出一副急切擔憂的神態,對著在家門前的兩人不停地解釋道,“警察同誌,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家孩子那麼乖巧,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事!……”
其中一名女警趕忙上前攙扶著因過於激動以至於差點倒在地上的母親,“女同誌,你誤會了,你的兒子並沒有被我們當成嫌疑人,隻是現在調查進展陷入瓶頸,監控又剛好隻在那片區域拍到你的兒子,所以我們來請他協助調查罷了。”
聽此母親才緩緩回了一口氣,同時在口中不停的重複,“那就好那就好……”
說實話,左浩鳴一開始還擔心如果在對方找上門來時母親的反應太過平淡會不會招致不必的懷疑。
而在看到實際的情景後,就連左浩鳴都不禁暗自感歎……
媽,你演得真好。
不過,接下來,就輪到他來“演”了。
裝出遲疑的語氣,此刻左浩鳴就對著麵前的三人緩緩道出了一個“媽……?”。
那兩名警察也是在聞聲之後朝左浩鳴那兒望去,文思敏在看到兒子過來之後則是立即跑了過去,握住他的雙手,顫顫說道,“浩鳴,待會警察同誌問你什麼,你如實回答就好,咱們沒做虧心事,不要擔心,乖孩子……”
左浩鳴聽此隻是作出懵懵的樣子,望向麵前的兩名警察,“媽……他們來做什麼……”
“是這樣的左浩鳴同學。”那名女警上前一步,拿出警察證,對他說道,“我是市公安局的陳嫻,我們來到貴舍是關於昨晚發生的命案的,你們應該也在今天的新聞上看到了。”
“而你,是昨晚唯一被監控拍到的處於案發時段的人,當然,這不意味著同學你被我們認為是嫌疑人,隻是想從你這裡問一些案發當晚的情況而已……”
陳嫻看著眼前腿都已經開始打顫的男生,內心不禁歎了口氣。
雖然在我意料之中,畢竟遇上了這種事,對方還隻是一個學生。
陳嫻不由得擔憂起來,左浩鳴可是唯一的突破口。
……
幾個小時前。
陳嫻看著眼前堆滿的卷宗,不由得揉了揉雙眉。
她不久前才被提拔為局裡刑偵三隊的隊長,因此急需要破一個大案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況且這也不是唯一的原因,由於自己那個局長老爸,局裡有不少人都因為這次提拔而說自己的閒話,如果能在這時破一個大案,不僅能夠向大家證明自己的刑偵能力,更能為自己正名。
但上頭卻在這時扔給自己一個燙手山芋,原本由一隊負責的案子,就這麼突兀的到她手上。
其實本來她還挺高興的,一隊解決不了的案子要是被她解決了,那到時候更能為她鞏固在局裡的位置。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這個案子的詭異程度和幾十年前的南大碎屍案簡直有過之無不及。
首先兩個死者的身份就十分特殊。
他們皆是隸屬本市最大黑惡勢力龍極區的人。
近些年來局裡一直追查這些人犯罪的證據,但都無功而返,當然,現在這些不是重點。
單就這二人屬於龍極區這一點,就為調查帶來了不小的阻力。
那就是他們的社會關係實在是太複雜了,與這兩人交惡的人更是數不勝數,因此在他們認識的人中有太多太多的人有作案動機了。
還有就是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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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們兩人身上都有不少的傷,但經法醫鑒定,他們二人是被嚇死的。
兩個手上沾染無數無辜鮮血的黑道之人,按理來說心理素質都應該遠超常人才對,而如今,他們卻被活活嚇死。
這一事實,彆說她接受不了,就連親自進行屍檢的法醫自己都接受不了。
她仍舊記得那名法醫走出停屍間後,一臉凝重地對她說,“陳隊,你第一次接這種大案,我勸你小心點,我過去經手過上千起謀殺案件的屍檢工作,但從沒有一次讓我感到如此害怕。”
“光是看到屍體,我就開始害怕那個做出這種事的人。”
能讓一個見慣了屍體的法醫說出“害怕”兩個字,足以見凶手的殘忍。
但他她)偏偏殺的又是兩個窮凶極惡的黑道。
然後,調查就這麼停滯了。
雖然有第一案發現場,兩人還是幾乎同一時間死去,但地點卻是不同,不由得讓大家懷疑是否是團夥作案。
況且沒有具體目擊證人,監控也隻拍下了那兩人離開酒吧時的場景,對凶手的具體的作案手法也更是毫無頭緒。
正當陳嫻和隊裡其他人一籌莫展之際,相似的案件,相似的受害人,就這麼再次出現了。
同樣來自龍極區,同樣是被嚇死。
案件在一開始同樣與之前那起一樣,線索少得可憐,但不同的是,這次監控中拍到了一個男生。
這為案件提供了難得的突破點,雖然陳嫻並不認為這個男生就是犯人,但他或許在那天看到了什麼。
於是便有了現在的一幕。
“呃……我需要去警局嗎……”
迎著眼前男生那膽怯的目光,陳嫻忽得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罪惡感,但她還是對他點了點頭。
“那個,陳隊,依照規定,我需要查一下這位同學的房間。”一旁的男警察附到陳嫻耳邊悄聲說道。
聞言左浩鳴微微眯起了雙眼,這不還是把自己列為了嫌疑人了嗎。
誰知陳嫻卻在之後眉眼緊蹙,“誰告訴你可以去搜查平民的房間了?他還不是嫌疑人!”
“不是……這是上頭要求的,因為這次案件比較特殊……”
“哪個上頭?連我這個隊長都不知道?”
“這……”
明顯的慌亂在臉上表露出來,已讓左浩鳴明白這個家夥有問題。
左浩鳴麵色沉了一瞬,隨後立刻收斂。
但讓這麼一個容易就露出馬腳的蠢材來做內鬼,這龍極區的人腦袋是有什麼問題嗎?
現場瞬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好在這時,陳嫻的手機忽得響了起來。
陳嫻看了那位警察一眼,接著接起了電話,“喂,老爸!?你怎麼打過來了?……嗯?……可是……好,我知道了。”
將電話掛斷,陳嫻歎了口氣,接著用含著歉意的目光看向左浩鳴,“不好意思同學,可能還是得查一下你的房間。”
“嗯,沒問題。”左浩鳴輕輕點頭,目送著那個男警員進了自己的房間。
是要找“牙齒”吧……
可惜……
左浩鳴看著那所謂的“警員”出來後最終告知陳嫻沒問題以及那盯著自己的眼神中所暗含的困惑後,唇角翹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