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得這個吧。”左浩鳴舉起小臂將那顆牙齒撚在指間,衝孫華問道。
痛苦給孫華帶來的酸楚感仍未消逝,此刻連扭動頭都費勁的他隻能將眸子凝了凝,將目光投向那顆牙齒。
“這是……?——!”
孫華在看向牙齒的那一刻,眸中的疑慮就瞬間被震驚代替。
沒錯,倘若是其他人來了,無論怎麼看那就是一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牙齒,但對於孫華來說,這是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忘的,也不可能認不出來的東西。
“這是……司原總長的……”
用儘力氣將這句話說出口後,孫華便將頭頹然垂下,隻剩下一頭被汗水浸濕顯得無比雜亂的黑發對著左浩鳴。
原因無他,像他這樣手沾無數無辜鮮血的前黑道,無論什麼時候橫死都不冤,所以孫華寧願眼前的黑衣男子是過來殺自己的也不想他是過來詢問自己當年的那件事。
一想到是這樣,對路司原的愧疚再次如潮水般襲來,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再次折磨著孫華的良心,鞭打著他的脊梁讓他抬不起頭。
沉默隻持續了一瞬——
“啊啊啊啊————!!!”突然的劇痛讓本就毫無準備的孫華再度哀嚎起來,不停戰栗的眸子下意識的望向自己那隻被踩住傷口的腳背,隨後又對眼前的男子投出哀求的目光。
“彆……你如果是來幫司原總長報仇的話……求你給我個痛快——啊啊啊啊啊啊!!!”
左浩鳴不去理會他的請求,隻是接著用鞋尖用力地碾著孫華腳背上的窟窿,一些傷口邊緣上麵仍連著神經的碎肉就被左浩鳴轟然踩爆,濺起陣陣血沫。
接連的恐怖折磨讓孫華內心中最後一絲想要違逆左浩鳴的心思也被滅去,他現在腦子裡就隻有一個想法——
無論這個男人讓自己說什麼,自己都不能再有半分遲疑。
左浩鳴緩緩蹲在孫華麵前,猛然抓住孫華的兩頰,將他原本垂下的臉龐提起,望著孫華那雙早已被驚恐充滯的雙眸,左浩鳴沉聲道,“所以——”
“路司原是被你殺的嗎?!”
孫華在聽到這句話後原本還留在臉上驚惶的神色就立刻被一種想要辯解的急切所代替。
左浩鳴見狀便將正掐在孫華臉上的手放開,隨後重新坐在他的對麵。
感受到那股壓迫在自己臉上的巨力消失後,生物本能就使孫華用力地咳了幾聲,隨後他看向左浩鳴,連忙開口,“怎……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殺害司原總長!是林才忠那個家夥!!!”
“林才忠?”
雖是疑問的語氣,但此時左浩鳴黑霧下原本還在皺起的雙眉便逐漸舒展開來,這個回答跟他預想的一樣。
對於殺害路司原的凶手,自己原本的懷疑對象便是如今阿爾法分區的總長。
而之前繁天星分享給自己的所有情報中,就提到如今的總長確實名為林才忠。
但奇怪的是,明明繁天星告訴自己的是這個孫華和林才忠關係明明還不錯的。
那為何……
會在提到林才忠時露出如此憤恨的表情?
聯想到孫華對路司原的敬稱,以及提到路司原時他那愧疚的神情,再想到他如今脫離龍極區逃亡在外的現狀,一個模糊的猜想就在左浩鳴腦海中形成。
隻不過,還需要孫華的進一步證詞,左浩鳴才能完全肯定心中的猜想。
“說下去。”
聽到左浩鳴的命令,孫華咽了囗唾沫,在堪堪將仍有些許顫抖的身子穩住後,他才緩緩開囗道,“我和司原總長的認識,是起於我被當時阿爾法分區的打手上門討要高利貸利息的那天。”
“我母親重病,當時沒有彆的辦法,不得以才借的高利貸,而理所當然的,當時隻是一個窮小子的我根本沒有償還本金和利息的能力。”
“所以那些人在得知我沒能力還錢時,便將我暴打了一頓,然後更是打算砍掉我的一隻手作為抵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