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嫻的出警效率還是相當高的，從得知消息到帶隊趕往那間倉庫隻花了區區十分鐘。
由於整間倉庫是建在一片被高牆圍起的空地中間，而外圍的入口也隻能容納幾人出入，所以陳嫻他們隻好將車停在路邊。
剛一下車，那自倉庫中傳出的刺眼光芒就令陳嫻心中一疑。
奇怪，這廢棄倉庫的燈怎麼還沒壞掉？還是說有人再重新將燈安裝好了？
那又是為了什麼？
緊接著，還在思索著的陳嫻又接起一通突然響起的電話，父親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陳嫻，一會兒左浩鳴如果在現場，無論他做了什麼，你都不要管，直接去抓一個叫成皓然的人就行。”
“如果成皓然死了，那你就控製好現場，不要放跑任何一個人，等我過來。”
“等等！”眼見陳嫻還想問些什麼，另一頭卻是直接將電話掛斷，柳眉立即蹙起，她銀牙一咬，不滿道：“該死！這老頭肯定瞞了我很多東西。”
而等陳嫻一抱怨完，一陣慘絕人寰的刺耳叫聲便乍得從倉庫內傳出。
“啊啊啊啊————！！！”
“出事了？！”
沒有過多的思考，陳嫻立刻將槍上好膛隨後帶著其餘人衝進了倉庫。
“所有人，不許動！”陳嫻對倉庫內的人員大喊著的同時舉槍對準了前方的人影，但當她徹底看清了那站在血泊中的少年是何許人也時，她麵容一僵，而後就連槍也顫顫放下。
“左……浩鳴？”
染血的少年聞言轉身，將他那張冷靜的可怕的臉麵向陳嫻，他那被血汙布滿的臉上沒有因陳嫻的到來產生絲毫波動，隻是平淡的說了三個字。
“你來了。”
短短的三字，卻讓陳嫻一下回過了神，而當她在之後目睹了地上那些七零八落的人體碎片後，她才明白，為什麼父親篤定被龍極區抓走的他會平安無事，為什麼父親要求自己不要管左浩鳴的任何行為。
不知為何，明明已經親眼見證了對方那慘無人道的暴行，但隻要盯著眼前那冷漠的有些過頭的少年，湧上心頭的卻並不是害怕，也不是疏離……
反倒是一絲沒來由的憐憫。
左浩鳴……
你過去到底經曆了什麼？
……
“咦？唐學姐呢？”左浩鳴一回到家便下意識的左顧右盼，除開早已被送往醫院的任韋林，愣是沒找到唐沁然。
“她被她家的司機接走了……”文思敏心不在焉地回答著，隨後她緩緩上前將目光放在了左浩鳴身上。
“浩鳴……”她將手輕輕撫在了兒子的臉頰上，眼中是一種難以言表的複雜情緒。
儘管看起來清理得很乾淨，但兒子身上殘留的血腥味還是濃鬱的可怕，讓文思敏隻覺得心驚膽戰。
左浩鳴自是感受到母親那不安的心情，他隨後也將手舉起，輕輕握住了母親那撫在臉上的小手，柔聲道：“媽，沒事的，他們傷不了我。”
“可是之前，浩鳴你的身上從沒有這樣的血腥味……”
“不必擔心。”左浩鳴繼續安慰道，同時他將母親抱在懷裡，繼續道：“我今天殺了九個龍極區的雜碎喔。”
“浩鳴……”文思敏想說些什麼，但所有的話語一到嘴邊便立即梗住，到最後也隻是堪堪叫出兒子名字的程度。
“總有一天，我會把他們都殺光。”
“畢竟……這不僅是我想做的事，更是媽你對我的期望啊。”
文思敏這才反應過來，或許那個時候，她就不應該對年幼的兒子說那樣的話。
但現在一切都晚了。
這顆扭曲的複仇之心是她們母子二人一同催生的，因此無論結果如何，她都隻能陪兒子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
對他的支持，是自己這個不稱職的母親所能做的唯一彌補。
這一次，文思敏什麼也沒說，隻是緊緊的抱住左浩鳴。
因為她清楚，這樣的機會，以後不多了。
所以她抱了很久很久。
……
“浩鳴，起床吃飯了！”
文思敏那歡快的聲音響起，好似昨晚的事從未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