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溪村再次熱鬨了起來。
整個村子都開始忙碌著,老人們三五成堆的蹲在薑府大門外的牆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笑嗬嗬的看著那些後生們抬著肥豬活羊宰殺。
有壘鍋台土灶的,有擺桌子長凳的,有在一邊吆喝壯婦趕緊搬柴火生火的。
從天亮開始,整個西溪村就像是打仗一樣的全體動員了起來。
“薑老爺發話了,隻要是乾活的,一人往家裡帶上兩斤肉回去!”
“俺家可不要魚肉!大肥肉的豬膘給俺家留好了啊!”
“你個臟心爛肺的,那魚也是你能惦記的,那是老爺們待客用的!”
“咦!俺們一會吃流水席麵,也是客嘞!”
“都是客,都是客!”薑齊笑嗬嗬的坐在大門的門檻上,像是小時候一樣,和那些幫忙的村民們笑著說道,“叔,嬸子一會可得放開了吃,吃不好可就是打咱們薑家的臉麵!”
說話間,薑齊挽起袖子,幫著後生們整理宰殺好的牲畜,雖然動作略顯生疏,但十分認真。
村民們紛紛道:“小老爺安坐就是了,這些埋汰活您這書生可不能乾!”
薑齊笑著說道:“咱雖現在是讀書人,但這些活計,小時候套兔子的時候也沒少乾,今天大夥這麼辛苦,咱哪能光看著。”
“小郎君說的哪裡話!”
“小時候和現在怎麼能相提並論!”
“這有啥!”薑齊嗬嗬笑著,就差手裡有一把瓜子,“咱也是土生土長的莊戶人,咱不還得吃雜糧炊餅?喝著咱老溪裡的水過活?”
“嘿嘿,要不說小老爺是讀書人呢,這話說的就是貼心!”
薑齊也是笑嗬嗬的點頭,同時心裡也開始盤算自己能在村民裡拉出來多少家底,不過結果卻是大失所望。
自己考中進士,家裡不用上稅賦,老爹就把佃租給降下來一成,彆小看了這一成!
有這一層,這些村民生活上就都過得去,能吃上一口飽飯,穿的雖然不規整,但至少也有穿的,平時老爹看在自己這個讀書人的麵子上,也是說得上用心,誰家裡有個病有個災的,也能拉把手,救濟一二。
就憑這個,薑齊估計自己拉人是懸了,過得好好的誰能撇家舍業背井離鄉的跟著自己去梁山開荒?
薑齊心中苦笑一番,這拉隊伍的事還得是跟自己老爹商量商量,畢竟老爺子可是有經驗的前輩啊!
“小老爺,石碣村的阮氏兄弟來了,拉著大車,看樣子魚有個七八百斤!”管家這時候來到了薑齊身邊,朗聲說道,“小老爺怎麼安排?”
“走,一起去迎他們!”
薑齊說著站起來,取過幾團茅草擦了擦手,跟著管家快步走到村口,就見村口老樹下排著三輛車,拉車的漢子更是長得很是凶惡。
阮小二下車時,由於走得急,差點被車轅絆了一下,但他迅速穩住身形,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後立刻恢複了恭敬的神情,拱手一禮。
“怎麼能煩勞小老爺親迎,幾百斤魚的事情,讓人交接了便是。”
“魚是小事,可是結識阮氏三豪傑的機會可是大事!”薑齊爽朗一笑,“這二位,二哥不介紹一下?”
第二個車把式麵上擠出一點笑意,“俺是阮小五!”
薑齊打量了一番,見此人一雙手渾如鐵棒,兩隻眼有似銅鈴。麵上雖有些笑容,眉間卻帶著殺氣。能生橫禍,善降非災。拳打來,獅子心寒;腳踢處,蟒蛇喪膽。何處覓行瘟使者,隻此是短命二郎。
“好漢子!”
隻第三輛車的車把式不聲不響,蓋著鬥笠,側著身子,一副睡著的樣子。
阮二郎忙道:“七郎昨夜一夜不休,又一路顛簸,身子不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