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齊穩穩地坐在阮小二的漁船之上,自石碣村的東平湖啟程,向著具有傳奇性的梁山水泊進發。
湖麵像是一麵巨大的鏡子,微風拂過,波光粼粼,宛如萬千銀魚在水麵跳躍嬉戲。一叢叢荷葉與蓮蓬錯落分布,荷葉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五彩光芒。蘆葦與蒲草在風中搖曳生姿,發出沙沙的聲響。
薑齊極目遠眺,望著眼前這片浩渺無垠的八百裡水泊,頓覺心胸豁然開朗,不禁大手一揮,由衷讚歎:“好一片水泊!有此天然屏障庇佑,若能在此精心紮下大寨,定能成就一番大事業!”
“小郎君還想做些什麼事業?整個梁山都是小郎君的,這可是讓俺等人家想都不敢想的大事業!”阮小二穩穩地搖著船槳,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回應道:“再說,這梁山雖然可是有七個山頭,再加這八百裡水泊,小郎君便是隨意的種點什麼,都夠嚼穀了,隻是這四麵環水,要往外運可不好運。”
薑齊目光堅定,神色自信,笑著說道:“恰恰是這四麵環水,有河有沼澤,才使得此地成為易守難攻的絕佳要地。那七個山頭,隻要精心規劃、用心建設,容納三五萬人都綽綽有餘!二哥,倘若有豪傑在此占山為王,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銀,快意恩仇,二哥可願前去,在那山寨中謀得一把交椅?”
“小郎君說笑了,”阮小二連連擺手,“俺雖是漁家,可是也知道王法,落草肯定是不行,尤其家中還有老娘在,俺還得孝順奉養。這不,剛從小郎君這兒得了十兩大銀,俺還心心念念著給小五蓋間新房,好讓他早日娶親成家,延續阮家香火。”
薑齊微微點頭,目光投向遠處的梁山,若有所思地問道:“這梁山之上,除了咱們,可還有其他人家?此地如此隱蔽,周邊村子裡那些走投無路的人家,會不會偷偷藏身於此?”
“是有一些,”阮小二把船慢慢靠上岸邊,一邊係著纜繩,一邊說道,“不過也都是些漁家,平日裡打漁為生,倒是偶爾有些走水路的商家往來,入夜的時候也會到岸上歇歇腳,倒也不是常駐。”
薑齊踏上岸邊,沿著沙灘緩緩前行了幾步,果然看到岸邊有幾處篝火留下的黑色痕跡,還有幾頂破舊不堪、在風中搖搖欲墜的帳篷。他轉過身,看向阮小二,問道:“二哥,你可知道這些商隊是哪家的?”
“聽他們說是滄州那邊的,具體誰家的卻不清楚。”
“滄州的?”薑齊微微皺眉,略作思索後,說道,“不出所料,大概率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人稱小旋風、賽孟嘗的柴進柴大官人府上的商隊。”
阮小二隻是一邊跟著,也不搭話,他們兄弟也是做過私商,上家便是這柴家商隊,自然不肯賣了他們,可是這薑齊已經猜到,自己便少了一些負擔。
薑齊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拾級而上,山路崎嶇坎坷,布滿了尖銳的石塊和叢生的荊棘,行進極為艱難。
山上不見後世傳說中威風凜凜的聚義堂、充滿豪情的斷金亭,以及熱鬨非凡的演武場之類的建築。行至山腰處,隻見幾間破敗不堪、搖搖欲墜的茅屋,想必是那些逃荒至此的難民的棲身之所。
尋了一個開闊處,薑齊把帶的熟食攤開,“二哥一路辛苦,來,一起吃些烤雞驢肉,墊墊肚子,這回程還得辛苦二哥。”
“小郎君哪裡話,這一路不過是擺擺船而已,那稱得上辛苦!”
話是這麼說,可是阮小二也不客氣,隨地一坐,便撿起肉吃了起來。
“唉,買了這地,接下來的建設可真是個大難題啊!”薑齊輕歎一聲,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感覺自己就像後世那些傾家蕩產買下豪華彆墅,卻被裝修難題折磨得焦頭爛額的人。
阮小二眼睛突然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小郎君,您是不是正為人手的事兒發愁呢?俺們石碣村可有不少身強力壯的漢子,隻要您能讓他們頓頓吃飽飯,乾些搬搬抬抬、挖土挑石的活兒,那都不在話下!”
薑齊喜道:“多少人?”
“三五十人差不多了。”
“也好,”薑齊嗬嗬一笑,“若是能再拉些人來就更好了!”
“你們兩個後生,怎麼來這了?”一個蒼老而又充滿警惕的聲音從下方傳來,,“是來尋人還是迷了路?”
“老丈!有我阮小二在,哪個能迷路!”
“是你這個立地太歲!”老丈哈哈一笑,“你這泥猴子不在湖裡打漁換錢孝順老娘,怎麼跑俺們這地界了?”
“老丈,以後這裡可不是你們的了!”阮小二也是一臉堆笑,拉著薑齊到了老丈的身前,“看,這位薑小郎,買了這整個的梁山,現在可是這兒名副其實的大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