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之上,原木色調的聚義廳質樸而不失莊重。
廳內,一張雕工精細卻空著的主座位於正中。
主座兩側,吳用和朱武分坐左右首,神態自若卻又隱隱透露出對局勢的掌控欲。下方依次坐著裴宣、鄧飛、孟康、關勝、郝思文、陳達、楊春等一眾好漢,他們或神色專注,或若有所思。
“咱們這梁山山寨,近來可是越發興旺發達了。隻可惜,郎君外出未歸,沒能親眼目睹這繁榮之景!”吳用率先打破沉默,手中羽扇輕搖,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還得好好感謝朱軍師帶來的兩千多人馬,有了他們的加入,咱們這寨子才得以迅速發展壯大,初具規模啊!”
“吳兄過譽了,”朱武連忙謙遜地回應,微微欠身,臉上帶著恭敬的神情,“人是來了,可若不是吳總管殫精竭慮,精心管理,又怎能讓大家各司其職,此皆吳總管的辛苦!”
“咱倆就彆互相吹捧了,”吳用笑著擺了擺手,眼中閃過一絲精明,“隻是如今人口仍顯不足,且具體該如何安排,還得等郎君主意,咱們可不能越俎代庖。”
朱武聞言,深以為然,點頭稱是,他心裡清楚,自己雖為家將,深受薑齊信任,可畢竟入山寨時日比吳用稍短,被吳用點醒這一句,倒也坦然接受,毫無怨懟之色。
廳下眾人,反應各異。幾人有聽懂的也有聽的雲裡霧裡的,不過俱是不言。
裴宣出身衙門,一眼便看穿了吳用話語背後的深意,隻是他主管刑罰,與吳用並無利益衝突,便選擇沉默不語,神色平靜如水。
鄧飛,孟康也是在官場廝混的,哪裡能不懂?隻是和吳用親近,也不多言。
關勝和郝思文初來乍到,雖對這微妙的權力之爭看在眼裡,心中不滿,卻因客居於此,沒有貿然開口的立場,隻能暗自隱忍。
偏偏有立場的陳達和楊春,這兩位江湖廝殺出身的漢子,對這背後的話語權之爭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短短幾句話,已然定下了眾人的先後順序。
一番交談後,吳用開始有條不紊地梳理梁山寨子裡近來的各類問題,將任務明確分配,要錢的去找老管家,要人的找朱武,要器械的找孟康,隨後眾人當麵對接,各司其職。
關勝和郝思文互相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驚訝。他們原以為這裡會如官場一般,充斥著扯皮推諉之事,卻沒想到,整個梁山的工作竟在短短半個時辰內便安排得妥妥當當,高效得令人咋舌。
這可是平日裡在官場十天的工作量啊!兩人初來乍到,便被梁山眾人的高效深深震撼。
看著兩人震驚的表情,吳用微微一笑,解釋道:“小生不過是學著郎君的樣子去做,平日裡的小事,直接找到負責之人,該是誰的責任就找誰,該誰做的工作便放手讓他去做。每十日相聚一次,交流工作中遇到的困難,探討解決辦法,在場眾人共同商議如何解決,多久能解決,這些都由咱們山寨的刑房總管裴宣詳細記錄,做到有跡可循,有法可依。”
裴宣聞言,擺了擺手,神色莊重嚴肅,正色道:“這記錄文檔一事,本是孔目之責,裴某隻是做順手了而已,嚴格來說算是越權。隻是如今山寨人員緊缺,實在無人可用,隻能由裴某暫代,若日後有合適人選,裴某必定讓位。”
關勝出身河中府蒲東,早聞京兆府鐵麵孔目裴宣的大名,原以為他已流放身死,卻不想在此相遇。又聽裴宣所言,再結合吳用之前的話語,關勝心中猛地一緊,暗自思量,自己還是小覷了那薑齊。原以為他不過是想落草為寇,等待朝廷招安,可看眼前梁山的種種布置,井然有序,分明有著長遠規劃,絕不像僅僅奔著招安去的。
關勝正欲深入思考,門外突然傳來稟報聲,生生打斷了他的思緒。即便如此,他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仿佛剛剛觸及到了什麼驚天的秘密。
“報!吳總管!滄州柴家商船已經到了金沙灘!”
“速去迎接!”吳用立刻起身,聲音中帶著一絲難掩的激動,轉頭對朱武道,“朱軍師,還請安排人手搬卸糧草!讓大家看看,跟著咱們梁山,至少不用擔心餓著肚子!”
隨著朱武下去安排,吳用也是趕緊整理了一番服飾,略微激動的帶著山寨眾人去迎接柴家。
柴皇城站在船頭,目光望向熱鬨非凡的梁山碼頭。
碼頭上,雖隻有幾百人,卻人人精神抖擻,麵色紅潤,洋溢著蓬勃的生機。
他們口音各異,卻都手腳麻利地忙碌著自己的活兒,有的幫著漁船收攏魚獲,動作嫻熟;有的在岸上修補漁網,手法精細;還有幾十個正搬抬木料修整碼頭泊位,分工明確,秩序井然。
“這薑齊確有過人之處!”柴皇城心中暗自讚歎,一個未經世事的讀書人,竟能將這些人管理得如此井井有條,若入朝為官,足以勝任一個小縣的縣令之職。柴皇城微微點頭,心中對薑齊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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