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碼頭上人來人往,搬運工們扛著貨物穿梭其中,號子聲此起彼伏。
柴皇城站在船頭,身後船艙裡是堆積如山的貨物,在陽光的照耀下,這些貨物仿佛散發著財富的光芒。他拱手向薑齊告辭,臉上帶著商人特有的精明與和善,“郎君既然有客到訪,老朽也不多做打擾,此刻財貨兩清,咱們下次再見!”
船緩緩駛離,後麵跟著梁山船東的幾條船。
這些船上滿載著蠟燭,在陽光的反射下,蠟燭表麵閃爍著溫潤的光澤。它們一路直奔東京汴梁,乃至京兆府,走一路賣一路。而根據薑齊的要求,回來時要帶回當地儘可能多的流民。
梁山的每條船上都安排了十名兵士跟隨,他們身著統一的服飾,腰佩長刀,神色警惕,時刻關注著周圍的動靜。
畢竟那些流民聚在一起,指不定會發生什麼,再一個有自己人跟著甄彆,也省得生出是非。
朱仝和雷橫也是場麵人物,自不會在送行時給主人家添麻煩。
待柴氏商船離去,兩人這才稟明來意。
薑齊聽聞雷橫老母病重,急需求醫,不由看了一眼吳用,笑道:“真是巧!小可正要前往兗州高平山處,請一個喚作孔厚的名醫出山,雷都頭可雇好一輛穩妥的牛車,帶著老母親一起前往,若是孔厚醫術無能為力,尚有他的師傅陳念義!若是陳老也無能為力,小可隻能抱歉了!”
雷橫聽得此言,哪裡還敢耽擱,急忙拱手道:“若能醫好老娘,俺自與郎君結草銜環!”
“郎君自不求你結草銜環,能把俺家五郎成家銀子還了就好!”
說話的是那艄公,此時他把遮臉的鬥笠去了,薑齊才看清是阮家二哥。
“二哥莫不與小可生分了,剛剛怎地也不露個麵!”薑齊略帶埋怨,上前一把將阮小二引到麵前,“五哥的親事小可已經應下,此番船隊出去,帶回的人裡若是有賢惠的,讓五哥首選,帶著小七一塊成家,如何?不過事先說好,須的人家同意方可,萬不可強搶!”
“哎呀!還是郎君辦事敞亮!”阮小二一拍大腿,朗聲笑道,“俺家又非強盜窩子,豈能做出搶人的歹事!郎君且等著,俺回家告知老娘一聲!”
“慢來慢來!”薑齊攔了一把,一直臉色難看的雷橫,“還請二哥把雷都頭送回鄆城,二哥也是孝子,自是明白老娘病重,身為兒子的心思,雷都頭當日火燒眉毛一般,哪裡顧得上許多,這裡是十兩銀子,小可幫雷都頭還了!”
說罷薑齊就從一邊老管家處掏出十兩重的一塊銀錁子,抓住阮小二的手臂,就往他懷中塞去!
阮小二哪裡能要,奈何薑齊握著手腕不放,阮小二推脫不開,隻能半推收下。
“雷都頭快去收拾行囊,咱們走水路去兗州高平山,順風順水不過四個時辰便到。”
薑齊這邊安排著,那邊也讓鬱保四喚來一條中等大小的船隻,船隻穩穩地停靠在岸邊,這船一看就是孟康所做的新船,船身刷著桐油,散發著淡淡的油香,船帆高高揚起,在微風中輕輕飄動,等著雷橫將老娘接回來,一起出發。
趁著這段時間,薑齊又看了看煮蠟作坊。
煮蠟作坊裡熱氣騰騰,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桕子蠟香。
工人們在各自的崗位上忙碌著,有的在攪拌融化的蠟液,有的在將蠟液倒入模具,有的在修剪成型的蠟燭。
作坊裡擺放著一排排整齊的模具,還有堆積如山的原料。
薑齊看著這些有序的場景,心中略感欣慰,雖說是略有瑕疵,但是總體上沒什麼問題,現在這個時間,隻要不出安全意外,就是最好的!至少這時候薑齊已經布置了流水線,一個棚子裡一個工序,隻要原料夠,產出就不是問題,而且蠟燭是消耗品,且看這次收獲如何。
兗州,高平山。
在半山腰樹林茂密處,按照東西南北中的方位,坐落五間草廬。
草廬外有著不少排隊的鄉人,或者挑著擔子,或者推著板車,有些富裕的倒是駕著驢車,不儘相同,都帶著一臉病色。這些鄉人有的在低聲交談,有的在閉目養神,有的則焦急地張望著草廬的方向。
從他們的言語中可以得知,陳念義與孔厚師徒二人醫術精湛,不僅擅長治療各種疑難雜症,還常常義診施藥,對窮苦百姓分文不取,因此在這方圓百裡聲名遠揚,引得無數人慕名而來。
薑齊帶著雷橫到此處時,對雷橫笑道:“能引來如此多求醫問藥的病患,可見是個有本事的名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