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汴梁,樞密院內一片靜謐,唯有偶爾傳來的輕微腳步聲和翻閱文書的沙沙聲。
王黼眉頭緊鎖,目光死死地盯著麵前攤開的地圖,眼神中透著焦慮與思索。
“如今童樞密在西軍坐鎮,西夏那邊局勢動蕩不安,極不穩定。所以,西軍根本不能輕易調動。”王黼在名錄上的刷刷幾筆,劃去了劉法、種師道、辛叔獻和楊惟忠的名字。
王黼微微頓了頓,手指緩緩地在地圖上移動,指向北方,“而北麵的軍州肩負著防禦遼國的重任,同樣抽調不得。要是貿然移師南下,隻怕遼國和西夏會趁機對我大宋形成鉗形攻勢,到時候顧此失彼,這絕非上策啊!”
他的聲音低沉而凝重,再次把劉延慶,郭藥師和張俊的名字劃去。
同知樞密院事的王襄坐在一旁,臉上滿是疲憊之色,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
昨日他剛在蔡京府上參加了一場盛大的宴飲,還敲定了女兒和蔡京兒子蔡行的婚事,酒意都還未完全消退,就被急匆匆地拉到了樞密院,聽著王黼在一旁不停地念叨,心中煩躁不已。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說道:“將明兄,這般繁瑣的軍陣俗務,哪裡值得你我這般費心勞神?”
“之前朝堂之上,官家可是震怒不已啊。”王黼無奈地苦笑著,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幾分,眼中透露出一絲憂慮,“芒碭宋江,梁山薑齊,此二大寇,官家若是向你我問計,一問三不知,之後如何在朝堂立足?”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靠在椅背上,眼神中滿是無奈與擔憂。
王襄微微眯起眼睛,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王黼,心中泛起一絲彆樣的情緒。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眼前這個生得金發金眼、嘴巴寬大的同僚刮目相看。
以往的日子裡,在他眼中,王黼不過是個慣於諂媚官家、靠阿諛奉承得以升遷的小人罷了,卻沒想到今日對方竟能對局勢分析得頭頭是道,顯露出這般才智。
王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語氣輕鬆地說道:“不若下官給將明兄推薦一位謀臣?說不定能為眼下的困境出謀劃策呢。”他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透著一絲得意,仿佛掌握著解決問題的關鍵。
“哦?快說說,是何人?”王黼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神情急切,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了傾,臉上滿是期待的神色,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便是左丞,侯蒙!”王襄自信滿滿地說道,微微點頭,似乎對自己的推薦很是滿意。
尚書省坐落在皇城西麵那片莊嚴肅穆的區域之中,是朝廷權力脈絡上的中心樞紐。而侯蒙此刻所處的尚書省內的都堂,更是這樞紐的核心,天然散發著一種威嚴而神秘的氣息。
王黼沿著曲折的串門過廊緩緩前行,腳步輕緩,目光卻貪婪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眼前的辦公場所,布置得規整而大氣,每一處細節都彰顯著朝廷的威嚴與莊重。
精美的雕梁畫棟,光潔的磚石地麵,無一不透露著這裡的不凡。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向往之情,眼神中閃爍著渴望的光芒。
這裡的主官,皆是大宋天下官員所仰望的頂點,那參知政事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的可不就是端坐於此的這些相公們嗎?想到此處,王黼的喉頭不自覺地動了動,仿佛已經嗅到了那權力巔峰的氣息,心中暗自憧憬著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登上如此高位。
“樞密院副使,王黼,特來求見侯相!”王黼站在都堂之外,微微昂首,聲音洪亮而恭敬地通報道,眼神中透著一絲緊張與期待。
“王副使怎得今日這般有閒情,竟有空來尚書省串門呀?”屋內傳來侯蒙那略帶調侃的聲音,語氣輕鬆,似乎早已料到王黼的到來。隨著聲音落下,堂門緩緩打開,侯蒙身著一襲端莊的官袍,麵帶微笑,邁步走了出來,目光溫和地看著王黼。
“侯相您可彆打趣下官了,下官此番前來,可是真的來求救的呀!”王黼連忙拱手行禮,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眼神中滿是焦急之色。“那日朝堂之上的情形,侯相您也是親身經曆了的,官家當時可是大發雷霆之怒啊。”
他微微頓了頓,歎了口氣,接著說道,“而我們樞密院的主官又遠在西陲之地,下官就算想找人商量對策,那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呀!不得已,下官隻能找您這位前輩來問計了,您也是咱們樞密院出身,可不能不管啊。”
“你呀,還是太著急了些。”侯蒙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中透著一絲長者的睿智與從容,緩緩說道,“且先坐下,仔細聽老夫給你把其中的道理說明白。”
“是,下官定當恭恭敬敬地聽著。”王黼連忙應道,微微欠身,臉上滿是恭敬之色,隨後小心翼翼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屁股隻坐了一半,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緊緊地盯著侯蒙,一副全神貫注的模樣。
侯蒙看著王黼那一臉恭敬傾聽、束手求學的樣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心中頓時舒坦了許多,他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問道。“官家這次發怒,你可知道是因為什麼而發的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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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因為芒碭山的宋江和梁山的薑齊,他們的所作所為觸怒了官家。”王黼連忙回答道,眼神中透著一絲緊張,生怕自己答錯了。
“錯了,是因為那反詩!”侯蒙輕輕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咱大宋自開國到現在,哪朝哪代沒出現過民亂和草寇?這些都不過是些癬疥之疾,根本不足為奇。真要是哪一天天下太平得連個刁民都沒有了,那才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啊?”王黼不禁輕呼一聲,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顯然對侯蒙的這番話感到意外。
“沒有刁民鬨事,那些武官又怎麼剿匪立功?下麵的官員們又怎麼……”說到這裡,侯蒙突然意識到眼前的王黼並沒有地方任職的履曆,於是連忙擺了擺手,“這些都隻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關鍵在於咱們要如何去剿匪,先去剿滅哪一路的匪寇,對吧?”
“正是,正是!侯相您說得太對了!”王黼臉上立刻露出諂媚的笑容,連連點頭,“下官這些日子思來想去,絞儘腦汁,也比不上侯相您這一句話來得精辟,一下子就說到了點子上!”
“你呀,你呀!”侯蒙笑著指了指王黼,眼神中帶著一絲調侃,“自然是先剿滅宋江。能寫出反詩來,就說明此人心中已經不服王化,目無君上。這種行徑,和當年的張角、黃巢之流有何區彆?若不趁早剿滅,日後必定會成為大患,後患無窮啊!”
“那梁山的薑齊呢?”王黼連忙追問道,眼神中滿是期待。
“薑齊雖然占據了登州,但他卻是從鄆州主動離開,遠離了東京。由此可見,此人心裡還是懼怕朝廷的。”侯蒙微笑著說道,“再加上,他是進士出身,飽讀聖賢書,隻是被奸佞小人誣陷,才斷了仕途。這樣的人才,若是能招安回來,為朝廷所用,豈不是一件美事?”
“招安讓他入朝為官,確實也是一條可行的路子!”王黼點頭表示讚同。
“當然,”侯蒙話鋒一轉,眼神中閃過一絲算計,“此人以草莽之身橫行齊魯之地,登州的官軍都不敢與他抗衡,可見其才必定過人。咱們可以讓他招安之後,去剿滅宋江。這樣一來,既解決了宋江這個大患,又能讓薑齊為朝廷效力,豈不是兩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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