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外,朔風凜冽,枯黃的野草在風中瑟瑟發抖。
這風如同小刀一般,割在人的臉上,生疼生疼的。
耶律淳身披厚重的披風,騎在一匹高大的戰馬上,遙望此山,他回首看向身邊眾將,聲音低沉而有力地說道:“過了雁門關,便是代州!”
他的話音剛落,身旁的一位將領便抱拳說道:“留守大人,那雁門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楊懷玉又頗有謀略,我們貿然進攻,恐難取勝。”
耶律淳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哼,楊懷玉如今已然是塚中枯骨,能有多大能耐?若是他祖上還在,我倒敬他三分,如今,我大遼豈會怕他一個小小宋軍將領?此次我大軍壓境,定要踏平雁門關,拿下代州,平了他楊家的威風!”
耶律國珍開口說道:“留守,末將以為,可先派人去打探一番,摸清宋軍的虛實,再做打算。”
耶律淳沉思片刻,點了點頭,“也好,就依你所言,派人去打探。但不可拖延太久,我大軍糧草有限,不能在此久耗。”
“是,留守!”耶律國珍領命而去。
他精心挑選了一支精銳部隊,共計三千餘人,其中騎兵一千,步兵兩千,由自己親自率領,作為前鋒,趁著還有時間,悄悄向雁門關進發。
“哼,楊懷玉,本留守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擋住我遼軍的鐵騎!”耶律淳喃喃自語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
隨著時間的推移,派去打探消息的士兵陸續歸來,向耶律淳彙報著宋軍的情況。
另一邊,鎮守雁門關的正是楊懷玉長子楊士奎。
楊士奎雖年輕,可周身透著一股久經沙場的沉穩勁兒。自幼他便浸淫在兵書典籍之中,又常年追隨父輩南征北戰,實打實積累下了豐富的作戰經驗。
他心裡清楚,雁門關作為代州的門戶,咽喉之地,一旦有失,代州傾覆之危,絕不容許有半分差池。
自從楊士奎送走了兒子楊金豹,他便一門心思撲在了防務上,日夜駐守在雁門關上。
凜冽的寒風呼嘯著掠過,吹得他身上的披風獵獵作響,楊士奎依舊目光緊緊鎖向遼國的方向,時刻關注著那邊的一舉一動,不放過任何細微的風吹草動。
當從探馬口中得知耶律淳率領大軍氣勢洶洶地向雁門關逼近時,楊士奎的心猛地一緊,不過,多年的軍旅生涯鍛造出他超乎常人的冷靜,轉瞬之間,他便迅速鎮定下來,大腦飛速運轉,開始謀劃起應對之策。
他太清楚遼軍的厲害之處了,那些遼軍騎兵在馬背上長大,可謂是驍勇善戰。
反觀自己這邊,兵力相較之下並不占優勢,若是選擇正麵交鋒,無異於以卵擊石,勝算渺茫。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楊士奎決定在雁門關外的一處山穀狹道中設下埋伏,利用地形優勢,給遼軍來個出其不意。
楊士奎挑選了麾下兩千名最為精銳的宋軍,其中五百名弓弩手,一千五百名刀斧手。
他將弓弩手埋伏在山穀兩側的山坡上,命令他們待遼軍全部進入山穀後,先以強弩射擊遼軍騎兵,打亂其陣腳。
刀斧手則埋伏在山穀底部,待弓弩手射擊後,迅速出擊,與遼軍展開近身搏鬥。
同時,楊士奎還安排了一支兩百人的騎兵部隊,作為預備隊,隨時準備支援戰場。
一切安排妥當,宋軍將士們各自奔赴指定位置。
弓弩手們貓著腰,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山穀兩側的山坡草叢中,手中不斷調試著弩機,確保其性能最佳。
這些神臂弩乃是宋軍的精良裝備,射程遠、威力大,在關鍵時刻能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山坡上寒風呼嘯,吹得野草沙沙作響,可弓弩手們仿若未覺,全神貫注地盯著山穀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