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下雪不冷,化雪冷!
連續幾日的狂風怒雪總算是停了,但也使得濟水之上結了厚厚的一層堅冰。
原本在濟水上行駛,準備從梁山前往登州的船隻,一夜之間,就這般被牢牢地凍在了齊州長清碼頭。
船上的眾人望著這冰封的河麵,若要等著冰化開凍,怕是要到開春才行,眾人隻得從船上下來,換乘馬車,改走陸路。
那一輛輛馬車被拉了過來,車夫們費力地將行李搬上馬車,眾人裹緊身上的皮裘,登上馬車。
拉車的馬匹也感受到了這徹骨的寒冷,不時地搖頭晃腦,打著響鼻。
隻是這走陸路,情況遠比水路複雜。
道路被積雪覆蓋,崎嶇難行。
馬車在雪地上緩緩前行,車輪不時地陷入雪坑中,車夫們不得不一次次停下,費力地將車輪從雪坑中推出。
而且,這一路上還要小心避開那些被積雪掩蓋的暗溝和石塊,以防馬車傾覆。
如此這般,行程自然是大大耽擱了。
原本預計幾天就能到達登州,可如今,眾人在馬車上顛簸了許久,卻還不知何時才能抵達。
車窗外,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寒風呼嘯著,吹得馬車的簾子獵獵作響。眾人坐在馬車裡,心中滿是焦急,卻又無可奈何。
當一眾人馬終於抵達曆城,眾人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了些。
他們短租了一個院子,這院子雖不算寬敞豪華,但在這冰天雪地、旅途勞頓之際,也算是個能遮風避寒的安身之所了。
婦人們一進院子便忙碌起來,有的忙著清掃地上的積雪,有的整理著行李物品,還有的在安置床鋪。她們的身影在院子裡穿梭不停,嘴裡不時地交流著,氣氛倒是顯得頗為熱鬨。
潘金蓮身為武鬆渾家,照顧師傅周侗,便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這邊還在收拾,那邊周侗和雲威站在一旁,臉上訕訕地笑著,眼神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薑太公。
這出行一事是他們挑起來的,若非他們兩個老小孩突發奇想,估計這時候眾人還在暖炕上享福。
也因為照顧他們身體,行船也慢許多,導致趕上了這場大雪。
薑太公雙手抄在袖子裡,身子微微瑟縮著,似乎是在抵禦這寒冷的天氣。他察覺到周侗和雲威的目光,卻故意轉過頭去,看向彆處。
周侗摸了摸鼻子,向前走了兩步,開口打破了這略顯尷尬的沉默:“老哥哥,如今咱們暫時安頓下來了,可這後續的行程……”
薑太公瞥了周侗一眼,哼了一聲,說道:“怎麼,現在想起問老夫了?一路上你們不也挺有主意的嘛,怎麼不繼續自己安排?”
雲威也趕緊湊了過來,臉上堆著笑:“薑太公,您就彆跟我們置氣了。這一路上情況多變,確實是我們考慮不周。現在我們知道錯了,還得請您老多多指點。這方麵,你是行家啊!”
薑太公看著周侗和雲威那副滿臉堆笑、極力討好的樣子,心裡那股子不滿的勁兒確實減輕了幾分,可臉上依舊是一副嚴肅的表情。
他冷哼一聲,說道:“哼,既然知道錯了,以後做事就多上點心。彆想一出是一出!不過如今咱老薑也沒轍!這下雪化雪的事咱們隻能看老天爺。不過咱們也彆窩著了,去外麵找個酒樓,定些飯菜,讓女眷們也都歇歇,順便去摸摸底,探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