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這牛二也有幾分凶悍氣!”戰場兩三裡外,寶光如來鄧元覺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場中廝殺,目光緊緊鎖定在牛二身上,不由對其評頭論足起來。
他穿一身僧袍,脖頸上戴著嬰兒頭顱大小的頂珠,臉上那對濃眉微微挑起,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他一個街頭潑皮出身,這不要頭臉的拚命,本就是他的本事!”身旁一位同樣騎在馬上的將領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此人身著戰甲,腰佩長刀,神色間滿是對牛二的輕蔑。
鄧元覺微微點頭,目光仍未從牛二身上移開,“話雖如此,但能在這般混亂且凶險的戰場上,麵對鄧天寶這等猛將還能不落下風,倒也不可小覷。”
隻見牛二與鄧天寶你來我往,手中鬼頭刀使得虎虎生風,每一招都帶著狠辣勁兒,試圖在鄧天寶身上撕開一道口子。
“哼,不過是一時逞強罷了。鄧天寶滿腔怒火,一心為宋江報仇,牛二能撐多久?”那將領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鄧元覺笑了笑,說道:“這可說不定。牛二這等潑皮,行事往往不顧後果,若逼急了,指不定還能使出什麼不要命的招數來。且看著吧,這場廝殺,倒是有趣。”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勒住韁繩,靜靜地觀望著戰場上的局勢。
“鄧和尚,咱們就這麼看著,什麼時候也去衝殺?”湯逢士心急如焚,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戰場,恨不得立刻縱馬馳騁,殺入敵陣。他剛投靠聖公,滿心都是建功立業的急切渴望,此刻看著戰場上的拚殺,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
“且等片刻功夫!”鄧元覺哈哈笑道,他穩坐馬背,神色悠然,仿佛一切儘在掌握。“湯將軍,你新投聖公,立功心切,貧僧明白,可戰陣之中,不比江湖廝殺……”
他正說著,試圖給湯逢士講解一些戰陣之道,可話未說完,就被湯逢士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喝打斷。
“好卑鄙!我湯逢士羞與此人為伍!”湯逢士氣得滿臉通紅,手指著戰場,怒目圓睜。
兩人正說話間,就見場中牛二身形突然一轉,鬼魅般地轉到上風口,緊接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包生石灰,趁著鄧天寶不備,猛地朝著鄧天寶灑去。
生石灰在空中瞬間散開,形成一片白色的粉塵雲霧,借助風勢,直直撲向鄧天寶。
鄧天寶躲避不及,頓時被生石灰迷了眼睛,他慘叫一聲,手中槍尖不由自主地垂下。
牛二見狀,趁機舉起鬼頭刀,惡狠狠地朝著鄧天寶砍去。
隻見手起刀落,鄧天寶這好漢也死在陣中!
“這牛二竟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鄧元覺也不禁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在他看來,這種行徑實在有失江湖道義,更不配在堂堂正正的戰場上使用。
湯逢士更是氣得渾身發抖,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不隻是惱牛二的不講規矩,更是心疼自己失了一份軍功,不由衝著鄧元覺怒喊道:“鄧和尚,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鄧元覺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裡念叨著:“馬上,馬上!”
他雖也對牛二的做法不齒,但在這瞬息萬變的戰場上,仍在等待著最佳的出手時機。
就在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牛二一把抓住鄧天寶首級,高高舉起,聲嘶力竭地高喝道:“你家頭領已死,還不投降!”
然而,下麵那些小兵哪裡認得這被砍下來的究竟是哪位頭領。
之前誤傳宋清身死,此刻見牛二高舉人頭,還以為是宋清的人頭在此,頓時心中大亂,不自覺間,後退的人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