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州大營內，將領們同樣神色各異。
有人眼中閃過一絲羨慕，想著若是自己能被調去參與北伐燕雲，那便是有了建功立業的絕佳機會，有人則麵露擔憂，擔心王稟這一走，兵力削弱，應對方臘會有些艱難；還有些人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的事情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內侍見王稟接了聖旨，便徑直朝折可大要了個親兵伺候，尋了帳篷，自顧自地休息去了。他一路奔波，早已疲憊不堪，此刻隻想著趕緊找個地方好好歇一歇。
王稟很是尷尬地看著折可大，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大帥，要不，我留下剿匪，你去……”
他心裡明白，折可大一直渴望能在北伐中大展身手，建立不世之功，如今這機會卻落到了自己頭上，他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放屁！”折可大不等王稟說完，便怒目圓睜，大聲嗬斥道。
他的臉漲得通紅，顯然是動了真怒，“這是官家旨意，不是買酒買菜，還能讓你討價還價？旨意在此，容不得你我置喙！你既領了旨，便該速速前去種師道麾下報道，莫要在此婆婆媽媽！”
折可大豈能不羨慕？隻是軍令如山，更何況這是聖上的旨意，誰都不能違抗。
若是之前，他大可義正言辭來上一句，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但是，之前已經有奏折說他擁兵自重，收買人心，此時再有異動，豈不是自己把自己掛在了烤爐上？
故而心中滿是不甘，但他也隻能強壓下情緒，以大局為重。
王稟被折可大這一吼，嚇得一哆嗦，趕忙說道：“是，大帥！末將這就準備出發。隻是，大帥這邊……”
“你無需擔心！”折可大擺了擺手，神色凝重地說道，“我自會重新部署兵力，繼續剿匪。你莫要以為西軍隻有你會打仗？嗬嗬！”
折可大心中窩火，自然不由自主的說話有些陰陽怪氣。
“是，大帥！”王稟訕笑一番，也知道自己說的有些多了，隨即起身，告辭離開，匆匆去收拾行裝。
王稟離去後，營帳內的將領們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
“王稟這孫子，算是攀上高枝了！”一名將領撇了撇嘴，眼中滿是嫉妒之色。
“怕是下次見了他，咱們要喊他王大人了！”另一名將領附和道，話語中帶著一絲酸溜溜的味道。
“契丹豈是那麼好打的，說不得……”又有將領低聲嘀咕著，“收屍都不知道在哪！”
“行了！與其在這裡耍貧嘴，還不如想想該如何剿滅方臘！”折可大一拍桌子，大聲嗬斥道。
王稟調走後，兵力上的空缺需要儘快填補，戰略部署也得重新調整！
睦州，杭州，蘇州，甚至其餘的地方，牽一發而動全身！
本來就煩躁，哪裡還有心思聽諸人的絮叨！
聽到這聲嗬斥，其他將領們都閉上了嘴，神色變得謹慎起來。
睦州東南的群山之中，峰巒疊嶂，林深茂密。
方臘和摩尼教諸人此刻正窩在一處極為隱蔽的山寨中，這座山寨便是方臘之前早早備下的一條退路。
山寨裡氣氛壓抑，眾人臉上滿是沮喪與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