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南朝樞密使童貫來求援軍南下,為的便是剿滅梁山!”蕭查剌提醒道,希望能喚起天祚帝的記憶。
“沒想到啊!區區一個梁山,居然能讓女真如此急切!”天祚帝滿臉驚訝,他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隨意劃動著,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試圖尋找應對當前複雜局勢的良策。
“這梁山既然能滅掉高麗,想必有些手段。女真忌憚他們,倒也說得通。”天祚帝喃喃自語道。
“陛下,如今形勢,臣自請去西京大同府留守!”蕭查剌神情肅穆,鄭重其事地站起身來,目光中透著堅定與忠誠,直視著天祚帝。
“西京啊,”天祚帝看著手中的鹿肉,“你繼續說!”
“其一,能為陛下看守西京。西京大同府地勢險要,乃是我大遼重要的戰略要地,不容有失。臣前去駐守,定能確保其萬無一失,為陛下守住這一方疆土。”蕭查剌語氣沉穩,條理清晰地闡述著自己的想法。
“其二,讓西京道與中京道一同鉗製南京道。如今局勢複雜,南京道如今自立,魏王謀逆,不容小覷,若能中西二道呼應,形成鉗製之勢,便能更好地掌控局勢。”他微微皺眉,眼神中流露出對局勢的敏銳洞察。
“其三,待兩道兵馬豐裕之後,臣直接請旨北上,奪回上京!陛下也可早日還於舊都!”說到此處,蕭查剌的眼中閃爍著激昂的光芒。
天祚帝聽著蕭查剌的一番話,抬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撇,他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神情:“蕭愛卿,你能有此想法,實乃朕之幸,大遼之幸。隻是西京責任重大,此行艱辛,你可要考慮清楚。”
“陛下放心,臣早已下定決心,願為陛下分憂,為大遼儘忠!”蕭查剌毫不猶豫地單膝跪地,再次表明自己的決心。
“好,既然如此,朕便準了你的請求。你即刻去籌備前往西京之事,一應所需,朕自會吩咐下去,全力支持你。”天祚帝神色莊重地說道。
“謝陛下信任!”蕭查剌叩謝。
天祚帝點點頭,目光重新落在烤架上,卻沒了剛才的興致。
“先吃點東西吧,吃飽了才醒。”他拿起一塊鹿肉,慢慢咀嚼著。“隻是,愛卿,你去西京,這中京留守,你可有推薦人選?”
“宗室子耶律餘睹,可為中京留守!”蕭查剌脫口而出道,“其妻蕭氏為天祚帝文妃之妹!”
“哦……宗室子,文妃蕭氏之妹夫!”天祚帝嗬嗬一笑,“愛卿,放心去西京就是!”
蕭查剌見天祚帝應允,心中稍安,連忙恭敬地說道:“謝陛下信任!陛下放心,耶律餘睹為人忠誠,又頗具軍事才能,定能守好中京。”
天祚帝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朕自然信得過愛卿的眼光。隻是如今局勢複雜,中京乃是我大遼的重要城池,關係著大遼的興衰存亡,耶律餘睹肩上的擔子可不輕啊。”
“陛下所言極是。臣定會在前往西京之前,與耶律餘睹詳細交代城中事務,讓他深知自己的責任重大。”蕭查剌趕忙回應道。
“嗯,你做事朕一向放心。”天祚帝拍了拍蕭查剌的肩膀,“隻是這西京與中京相隔甚遠,若有緊急軍情,朕與你等如何能快速互通消息?”
蕭查剌沉思片刻,說道:“陛下,臣以為可在西京與中京之間,每隔百裡設立烽火台,一旦有緊急情況,便可點燃烽火示警。同時,再安排快馬信使,日夜兼程傳遞消息,如此一來,軍情傳遞便能迅速許多。”
“忠心體國之言啊!就依愛卿所言去辦。”天祚帝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欣慰。
“陛下寬心,我大遼根基深厚,隻要我等君臣一心,定能抵禦外敵。”蕭查剌安慰道。
天祚帝微微歎了口氣:“但願如此吧。對了,愛卿此去西京,可有什麼需要朕為你準備的?”
蕭查剌思索了一下,說道:“陛下,若能撥給臣一些精良的兵器和充足的糧草,那便再好不過了。如此,臣在西京守城也能更有底氣。”
“這是自然。朕會吩咐下去,給你調撥一批精良的兵器和足夠的糧草,確保你在西京無後顧之憂。”天祚帝說道,同時叫來內侍,取了筆墨,寫了任命旨意,調取糧草的條陳,用了皇帝之寶,這才交給蕭查剌。
“謝陛下!陛下如此厚愛,臣定當以死相報。”蕭查剌跪在一邊,手捧旨意,感激涕零地說道。
“好了,愛卿不必多禮。你且回去準備吧,儘早前往西京赴任。”天祚帝揮了揮手說道。
“是,陛下保重,臣告退。”
“蕭氏啊!”天祚帝吃著烤鹿肉,卻味同嚼蠟一般,久久未曾下咽!
獵場之外,烈日高懸,熾熱的陽光烘烤著大地。
耶律固、楊丘文等蕭查剌的家臣們正像熱鍋上的螞蟻般急得團團轉。
他們不時望向獵場內部,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擔憂,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浸濕了衣衫。
“這都進去這麼久了,大人怎麼還不出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耶律固皺著眉頭,焦急地說道。
“能出什麼事?彆自己嚇自己了。但這形勢緊迫,大人怎麼還不做決斷呢?”楊丘文來回踱步,語氣中透著一絲煩躁。
“陛下喜怒無常,若是……”
就在他們焦急萬分之時,隻見蕭查剌一臉慘白地走了出來,他牽著馬,並未騎行,直到離開了獵場範圍,才三步並作兩步,一把拉住韁繩,翻身上馬。
回頭又仔細看了一眼獵場方向,確定無人注意後,才壓低聲音,急切地說道:“走走走!趕緊走!速速回去收拾,跟我去西京道大同府!此地,不宜久留!”
家臣們聽了這話,心中雖滿是疑惑,但見蕭查剌神色嚴峻,也不敢多問。
直到踏上西去之路,謀士楊丘文才低聲問道:“大人,您在中京大定府經營多年,何故……”
“唉!”蕭查剌長歎一聲,“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大遼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咱們這位陛下還在獵鹿!唉!我這為臣之道已然儘力,大遼……且看國運如何吧!走!去西京!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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