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甲？”梁師成一愣，“你細說說！”
他眼中閃過一絲狐疑，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看來這一番來高俅這裡算是來對了！
“咳！”高俅話一出口，便知失言，心中暗道酒多誤事，不由看了一眼那些小太監，低聲道，“梁晉州！咱們書房敘話！”
高俅一臉謹慎，這些事自然不能當著下人說，隔牆有耳，稍有不慎，便可能惹來大禍。
梁師成會意，兩人起身，快步走向書房。
書房內布置得典雅精致，高俅待下人關好門退下後，親自走到窗前，左右查看一番，確定無人偷聽，才緩緩轉身。
高俅拱手笑道：“還未恭喜梁公從睿思殿當值，升任晉州觀察使、興德軍留後！”
“都是官家看重，悉心栽培，為皇家當差辦事嘛！”梁師成嗬嗬一笑，“咱們閒說少說，這軍械司的事情，還請高太尉，賜教！”
“咳！”高俅輕咳一聲，“梁晉州先坐嘛，這軍械司……你也知道……”
高俅試圖委婉地打開話匣子，想先探探梁師成的口風，畢竟這事兒乾係重大。
“咱家不知道！”梁師成正色道，他故意裝糊塗，其實心裡清楚高俅想說什麼，不過就是軍械司牽扯頗多，人員收益繁雜，但在沒摸透高俅的底牌前，他不想過早表露態度，“折可大因為轟天雷兵敗青溪！官家那邊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轟天雷？”高俅壓低聲音問道，神色凝重。
他沒想到梁師成會如此直接地說，心裡暗暗吃驚，同時也意識到事情緊迫，讓這位梁大太監都不想要打官腔了。
“哦？高太尉你莫非有什麼發現？”梁師成趕忙問道，他看到高俅的反應，知道高俅肯定知曉一些內情，眼中閃過一絲急切的期待。
“早先甲仗庫副使有個炮手，喚作轟天雷淩振，說是大宋第一炮手！”高俅終於拋出了自己掌握的信息，他觀察著梁師成的表情，想看看對方對此事的反應。
“咱們說的軍械司！”梁師成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高俅繞圈子，他想知道的是軍械司裡轟天雷外流之間的事情，而不是一個炮手，“高太尉，若是您不想好好說，那咱們大可去官家麵前，說個清楚明白！”
梁師成急切地追問，他希望高俅能給出一個清晰明了的答案，好讓他順著這條線索深挖下去。
高俅微微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淩振此人，對火器製造極為精通。後來他不知為何，投靠了梁山。如今方臘手中突然出現轟天雷，我懷疑這背後軍械司有人與梁山勾結，從中牽線搭橋，才致使這火器落入反賊之手。”
“再一個，步司衙門最近在兵甲調配和看守上漏洞百出。”高俅皺著眉頭，眼中閃過一絲陰鷙，“那郡馬仗著自己的身份，行事愈發張狂，說不定這轟天雷外流，與步司衙門脫不了乾係。”
梁師成心中一動，這不正與自己調查的方向契合嗎？
“高太尉所言極是，我這邊也正懷疑步司衙門。隻是那郡馬……不好輕易動手啊。”梁師成看了一眼高俅，佯裝無奈地歎了口氣。
高俅冷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在他看來，一個小小的步司衙門防禦使，即便有些背景，也不足為懼，“哼，梁晉州被他唬住了，若是他真有背景，又豈能是一個區區的步司衙門防禦使保義？哪有什麼不好動手？”
梁師成思索片刻，覺得高俅所言有理，隻是最後提醒道，“可咱們還需確鑿證據才行，不能僅憑猜測就貿然行事，否則官家麵前，咱們不好交差啊！”
梁師成深知此事重大，沒有足夠的證據，貿然向官家奏明，若是被他在官家麵前反咬一口，反而可能引火燒身。
“這是自然。”高俅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陰笑，他太了解官家此時的心情，隻要能給官家一個交代，證據是否確鑿，有時候並非那麼重要，“官家要個出氣桶，彆管他是不是，隻要粘上了，不是也是！”
“太尉通透！”梁師成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那……兵甲之事……太尉也好好說說吧！”
梁師成將話題拉回到兵甲上，高俅剛剛失口提及，必然這裡麵油水不少！
“這……”高俅猶豫了一下，“我聽聞，最近步司衙門在兵甲調配時，出現了諸多不合理之處。大量精良兵甲，本該運往北方前線，卻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而與此同時，西北一些地方的裝備卻突然精良起來。”
梁師成聽後，心中一驚，“西北？你的意思是，這些消失的兵甲，很可能通過某種渠道，到了西北田虎他們手裡？”
梁師成瞬間明白了高俅的暗示，心中暗忖，若此事屬實，那步司衙門的罪過可就大了。
“極有可能！”高俅肯定地說道，“而且，據我所知，西北三州府州，代州，豐州出身的不少人，都牽扯其中！”
“如此膽大妄為！”梁師成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不是打官家的臉麵嘛！”
“那趙良嗣也在其中插了一手！”高俅繼續說道，“那女真所建立的金國，其中不少精良軍備，尤其更號稱有兩萬鐵甲重騎鐵浮圖！梁晉州可知道？”
“啊？竟有這等事！”梁師成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趙良嗣他吃裡扒外？勾結外敵？這可是叛國大罪！”
“哼！”高俅冷哼一聲，“本就是叛國之人，再叛一次，又何必大驚小怪？我看他就是利欲熏心，為了榮華富貴，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那金國的鐵浮圖，據說人馬皆披重甲，刀槍不入，威力巨大。若不是有內應，他們哪來的這麼多精良軍備，又怎會如此輕易地組建起這樣一支勁旅？”
“這……這可如何是好？”梁師成有些慌了神，在屋內來回踱步，顯得十分焦急。“此事若不查明，如實奏報官家，隻怕事情大了！”
“慌什麼！”高俅倒是顯得頗為鎮定，隻是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事情大了才好啊！有些事情不上稱不過四兩輕，一上稱便是千斤重！軍械司整個都爛透了！你且好好查查吧，查清楚了，再想想還要不要上奏給官家！”
“這還怎麼查！”梁師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都走私鐵甲重甲馬甲了，還怎麼查？嘿，今天敢查，明天咱老梁的腦袋就得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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