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習慣？”
蔡京府邸花廳之內，蔡京看了一眼麵無血色的王慶，“下麵挨上一刀，總好過，上麵挨一刀！你可懂？童貫可不像我，他對這過繼的閨女可寶貝的很！”
“王慶知道！王慶感恩！”
蔡京微微點頭，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目光從茶盞邊緣上方冷冷地看向王慶，“知道就好。你這條命，是老夫給的，往後你的所作所為，都得對得起老夫這份恩情。”
王慶忙不迭地磕頭，額頭在地上撞得砰砰作響，“蔡相大恩，王慶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往後但有吩咐，王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蔡京放下茶盞，身子靠在椅背的軟墊上，“起來吧。老夫留你，自然是有用處。你這人江湖習氣太重，不太適合在京中任職，聽聞你在江湖上也有些人脈，想必對房山寨的王英、段三娘，江南的方臘，這些大寇，也有所耳聞。”
王慶站起身來，恭敬地垂手而立，“回蔡相，小人確實知曉一二。尤其是那房州，小人表兄範全便是房州一小吏，聽聞房山寨在房山一帶勢力漸大，王英、段三娘夫妻二人手段狠辣，收攏了不少亡命之徒。”
“其餘的呢？”
“小人並不知曉，但是，小人有個伴當，喚作祝虎，他家乃是京東東路的鄆州祝家莊……”
“家人有人去了梁山？”
“蔡相英明！”王慶雙眼微眯，笑的有些陰冷，“那廝……是被家人送來太學入舍的，可是生性遊手好閒，舞槍弄棒，沾花惹草……”
“和你也是一路貨色！”
“是是是！”王慶道，“不過此人有些親戚倒是些個厲害角色！”
“你還能認識什麼好人物？不過是些山野莽漢！”童貫搖頭，“你去京西！”
“小人……小人……”
蔡京微微皺眉，“哼，這二人在京西有些坐大，京西之地，乃是朝廷心腹所在，若讓他們成了朝廷一患，官家臉上無光，老夫臉上也無光，若是童貫北伐回來……老夫要你想辦法，攪亂房山寨。”
王慶心中一凜，他知道此事難度不小，但此刻也隻能應下，“蔡相放心，小人定當竭儘全力。隻是，房山寨都是些惡徒，小人此時這般身子骨，貿然前去，恐難以成事，還望蔡相能給小人一些助力。”
蔡京思索片刻，說道：“嗯，你說的也在理。老夫會安排些人手給你，助你一臂之力。但你要記住，此事須得機密行事，萬不可泄露風聲，否則，你知道後果。”
王慶趕忙說道：“蔡相放心，小人明白其中利害，定會小心謹慎。隻是，不知蔡相安排的人手何時能到？小人也好早做準備。”
蔡京擺了擺手，“你且先回去準備，人手這幾日便會與你接頭。”
王慶點頭哈腰，“是，蔡相。小人這就回去著手準備。”
蔡京看著王慶，嘴角一撇，用眼角微微看了跪著的王慶，“王慶，你要知道！像你這樣的殘軀之人，除了在汴梁城內，在彆的地方，可活不下去！”
王慶心中一寒，趕忙說道：“蔡相放心，小人絕不敢有二心。”
蔡京揮了揮手，示意王慶退下。
王慶小心翼翼地退出花廳，腳步有些蹣跚，嘴角微微抽搐，每一步都邁的很小，生怕走的快了扯動傷口，身體裡插著的羽毛管讓他每走一步都咬緊牙！
“去！打聽一下祝虎，以及他的親戚！”蔡京對外麵的小廝說道。
小廝恭敬地應了一聲“是”，便匆匆離去執行任務。
而此時的王慶，好不容易走出蔡京府邸，站在府外的街道上，看著人來人往，心中五味雜陳。
下身的劇痛如影隨形，時刻提醒著他如今悲慘的境遇。
“祝虎，這一切都是你害的！”王慶低聲咒罵著，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
王慶拖著沉重的步伐，慢慢朝自己暫居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他腦海中不斷思索著如何完成攪亂房山寨的任務。
他深知房山寨易守難攻，王英和段三娘也絕非善類，貿然行動肯定不行，必須想出一個周全的計劃。
回到住處後，王慶強忍著疼痛，坐在桌前，開始在紙上羅列房山寨周邊的勢力情況。
他一邊寫，一邊回憶著自己之前在京西的所見所聞，試圖從中找到突破點。
而在蔡京府邸內，蔡京坐在書房中，神色凝重。
他深知房山寨的問題棘手，王慶雖然是枚可用之棋，但也充滿變數。
他讓小廝去打聽祝虎及其親戚的情況，並非單純出於對王慶這個人關心，而是隱隱覺得這些人說不定也值得一用，說不定能為解決房山寨的問題提供助力。
“這王慶若能成功攪亂房山寨，或許能為朝廷省點事。”蔡京喃喃自語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拿起桌上的毛筆，蘸了蘸墨，在一張紙上寫下幾個名字，這些都是他準備安排給王慶的人手，皆是他的心腹，忠誠可靠，且各有所長。
過了幾日，小廝回來向蔡京複命：“老爺，祝虎及其親戚的情況已打聽清楚。王慶那個叫範全的親戚在房州一帶頗有些勢力，與當地不少山賊都有往來。祝虎本身無甚大本事，但是那祝家的叔叔，本領非常，善使方天畫戟，都是一等一的漢子！”
蔡京聽後，眉頭微微一皺，沉思片刻後說道：“嗯，看來這祝虎的叔父或許能成為一個突破口。你寫個條子，讓這兩個人跟著王慶，用落草的話頭去房山！”
小廝領命再次離去。
蔡京靠在椅背上，心中盤算著如何利用祝虎叔父這層關係，讓王慶的計劃更加順利地實施。
而此時的王慶，經過幾日的努力，已經初步製定出了一個計劃，隻等蔡京安排的人手到來，便準備展開行動。
就在王慶頭疼的時候，祝萬年和祝永清兄弟兩人則是滿臉欣喜的看著手中的腰牌，對蔡京府上的小廝賠著笑。
“大人！蔡相竟然知道我們兄弟二人？”
“嗬嗬，蔡相明察秋毫，你二人武力不錯，蔡相自然不會讓遺賢於野，空耗年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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