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達和李成二人跪在金鑾殿上，絲毫不敢動彈。
“河北大名府陷落，河東太原府，也被田虎所困！”鄭居中這個新任的知樞密院事稟報的聲音越說越小，“杭州府，也落入了方臘之手……”
“朕竟然失德至此？天下分崩離析！”趙佶咬牙冷笑著指著左右大臣，“你們，就這麼聽著？”
“臣等有罪！”
“你們是有罪！”趙佶雙眼通紅的掃了下麵的大臣，“蔡京！朕的蔡愛卿！說說吧！給朕解惑一二！為何，朕的天下，朕的大宋，成了漢末三國一般？”
蔡京緩緩出列，伏地叩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如今局勢糜爛至此，他深知責任重大，但又不得不硬著頭皮應對趙佶的質問。
“官家，如今局勢雖嚴峻，但並非無可挽回。梁山、田虎、方臘等賊寇作亂，實因地方治理有所疏忽，加之各地民怨積久，才致此亂象。”
趙佶怒極反笑，“疏忽？民怨？難道朕平日裡待百姓不寬厚？治理天下，竟成這般田地，你等還有何顏麵立於朝堂？”
蔡京額頭汗珠滾落，卻不敢伸手擦拭，繼續說道：“官家息怒。如今當務之急，是調兵遣將，收複失地。大名府、太原府、杭州府皆是重鎮，不可有失。可命童貫、張叔夜等將領，各率精銳之師，分路進剿賊寇。”
趙佶冷哼一聲，“童貫、張叔夜？他們倒是能征善戰，可如今各地皆有戰事，兵力分散，如何確保勝算？天下之大，難道朕的手下就知道童貫，張叔夜？”
鄭居中見狀，趕忙出列補充道：“官家，除了調動現有兵力，還可在各地招募鄉勇，擴充軍隊。同時，可許以重賞，激勵將士奮勇殺敵。再者，對於賊寇，也可采用分化瓦解之策，離間他們之間的關係，使其不能相互呼應。”
趙佶眉頭緊皺，沉思片刻後說道：“招募鄉勇，談何容易？如今百姓生活困苦，又有多少人願意為朝廷效力？至於分化賊寇，說來容易，做起來談何容易？你們可曾有具體的辦法？”
蔡京與鄭居中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彆再說詔安什麼的鬼話！”趙佶一拍龍書案，“詔安，詔安，降而複返！”
趙佶這一拍，龍書案上的筆墨紙硯都跟著震動，殿內眾人嚇得紛紛伏地，大氣都不敢出。
蔡京和鄭居中心中叫苦，招安之策本是無奈之舉，如今看來官家是徹底對其失望了。
蔡京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說道：“官家息怒，招安之策確實多有弊端，過往教訓曆曆在目。但如今局勢危急，或許可從長計議，另尋他法。”
趙佶雙眼通紅，掃視著殿內大臣，怒道：“你們平日自詡飽讀詩書，滿腹經綸，如今國家危難之際，卻拿不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朕養你們何用？”
鄭居中趕忙說道：“官家，臣等罪該萬死。依臣之見，可重新調配各地兵力，優先解太原府之圍。太原乃河東要地，若被田虎占據，後患無窮。”
趙佶皺著眉頭，思索片刻後說道：“那派誰去？如今朝中能征善戰之將本就不多，還分散在各地。”
吳居厚上前一步，躬身說道：“官家，老臣願領兵前往太原，解太原之圍。”
趙佶看著吳居厚，心中有些猶豫。
吳居厚之前知樞密院事，雖有一定的軍事才能，但是，也隻是安排後勤之類的事，而且年齡已經到了七十有餘，如此老臣雖說忠心，可也知此次並不能勝任。
“吳老愛卿忠心可嘉！然，老愛卿庚齒以長，朕於心不忍啊！”
蔡京看出趙佶的顧慮，說道：“官家，可還記得十節度？此十員大將，各個經驗豐富，定能不負聖望。隻是需給他調配足夠的兵力和糧草，確保萬無一失。”
趙佶微微點頭，說道：“十節度？朕記得韓存保也是十節度之一？”
“正是！韓節度正在跟隨高太尉在燕雲之地！”
“朕下令，調撥五萬精兵，前往太原，以解太原之圍，剿滅田虎賊寇。領軍之人……蔡愛卿，可有推薦？”
“老臣推薦王煥！徐京！”
趙佶又看向鄭居中，說道：“鄭愛卿，你負責調配糧草，確保前線供應。此次行動關乎重大，不可有絲毫懈怠。”
“臣領旨！”鄭居中領命道。
“這二人同去，戴罪立功！”趙佶看也不看磕頭謝恩的聞達和李成，接著說道：“至於大名府和杭州府……”
蔡京沉思片刻，說道：“官家，大名府可命王稟率軍收複，他熟悉河北一帶的地形和軍情。杭州府則可令劉光世前往，劉光世作戰勇猛，定能將方臘趕出杭州。”
趙佶點頭同意，“好，就依你所言。傳朕旨意，命王稟、劉光世即刻整軍出發，收複失地。”
安排完這些，趙佶疲憊地靠在龍椅上，說道：“朕希望你們都能各司其職，儘快平定賊寇，還我大宋太平。若再讓朕失望，休怪朕無情！”
“官家，奴才聽聞城中有一仙師……”梁師成等那些大臣離開之後，才慢慢走道趙佶身後，低聲道，“官家若是有疑惑，不如，去占卜上一卦！”
趙佶原本一臉疲憊與憂慮，聽聞梁師成此言，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他緩緩轉過身，看著梁師成，問道：“你所言仙師，是何來曆？真有如此神通？”
梁師成趕忙躬身，諂媚地說道：“官家，奴才也是偶然聽聞。據說這位仙師法力高深，占卜算卦無一不準，能洞察天機。城中不少人都曾找他算過，皆言所言不虛。如今官家為天下事憂心，何不讓這位仙師算上一卦，或許能得仙人指引，找到破局之法。”
趙佶心中一動，如今局勢錯綜複雜，朝廷雖已調兵遣將，但結果如何，他心中實在沒底。
若真有仙人能指點一二，說不定能扭轉乾坤。
“那你還愣著乾什麼？速去將那仙師請來，朕要親自問卦。”
梁師成領命，急忙退下。
不多時，便帶著一位身著道袍、白發蒼蒼的老者來到殿中。
老者仙風道骨，手持拂塵，見到趙佶也不驚慌，隻是微微躬身，說道：“方外處士徐知常拜見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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