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遼東半島的海岸線上,五萬高麗軍以一字長蛇陣急急而行。
史文恭身披玄色鎖子甲,手持馬鞭,站在隊伍邊,目光掃過不斷前行的隊伍,這些高麗士兵身著青色短甲,手持長矛與長弓,隊列雖不及梁山軍嚴整,卻透著一股不怕死的勁頭,教導們不斷地在隊伍中宣講,口中說著各種好處。
“受傷了有軍醫,殘了有田地,立功了有賞賜,活著有軍功,死了有官祭!咱們還怕什麼?一條賤命而已!想想之前在高麗官員手下當奴才的時候,再看看現在!郎君給的這麼多,怎麼?買你一條命夠不夠?”
“夠!”
“彆說買俺一條,就是買俺一家人的命都夠!”
“就是,俺死了,有郎君托底,俺死的安心!”
“就是!為了郎君大業死!說不定你們還能族譜單開一頁!”
這話一出,頓時行軍陣列裡又是一陣鬼哭狼嚎的大叫!
“諸位!”史文恭手中馬鞭輕敲自己的裙甲,“今日我等奉郎君和林帥之命,沿海南下,目標非斬敵首,而是將這些胡虜往西驅趕,奪回沿海諸城!記住,驅趕為上,廝殺為下,占城為中!”
高麗軍主將金萬基策馬出列,用流利的漢話響應:“史將軍放心!我高麗將士定當遵令行事,不濫殺一人,隻求將女真人趕出沿海!”
史文恭點頭,抬手示意親兵展開沿海輿圖:“前方第一城便是高昌,此城臨海而建,城牆雖矮,卻有女真水師相助。我已派十隊斥候提前探查,諸位務必謹慎,不可貿然攻城。”
他指著輿圖上的海灣,“金將軍,你率兩萬兵馬從陸路佯攻,吸引城中守軍注意力;我率三萬兵馬,乘運糧船繞至城南,待守軍出城迎戰,便趁機奪城。”
軍令傳下,高麗軍兵分兩路,朝著高昌進發。
高昌城內,女真守將完顏胡沙正站在城樓上,望著遠處逼近的高麗軍。
他接到情報,史文恭率領五萬高麗軍南下,心中早已做好防備,不僅加固了城牆,還請來了附近海灣的女真水師,約定一旦開戰,水師便從海上夾擊。
“將軍,高麗軍分兩路而來,陸路兩萬,海路三萬,看樣子是想兩麵夾擊。”副將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完顏胡沙冷笑一聲:“怕什麼!我高昌有三千守軍,加上水師的兩千人,足以應對這些高麗蠻子。傳令下去,陸路守軍堅守城牆,水師從海上偷襲高麗軍的運糧船,斷他們的糧草!沒了糧草,人越多死的越快!”
然而,完顏胡沙的計劃很快就落了空。
史文恭早已料到女真水師會從海上偷襲,提前在運糧船周圍布置了二十艘快船,每艘快船上都配備了弓箭手與轟天雷。
當女真水師的戰船靠近時,快船立刻發起進攻,弓箭如飛蝗般射向女真戰船,轟天雷在水中炸開,掀起數丈高的水柱。
女真水師的戰船多為小型漁船改造,根本抵擋不住轟天雷的威力,紛紛中彈起火。
水師將領見勢不妙,隻得下令撤退。
海路的威脅解除,史文恭立刻率領三萬兵馬,從城南發起進攻。
此時,金萬基率領的陸路部隊也已抵達高昌城下,正在猛烈攻城。
完顏胡沙見狀,隻能將主力調往城北,抵禦陸路高麗軍。
城南的守軍兵力空虛,史文恭直接率領士兵趁機炸開城門,殺入城去,與守軍展開廝殺。
“放下武器者不殺!”史文恭的長槍挑飛一名女真士兵的彎刀,高聲喊道。
不少女真士兵本就不願與高麗軍死戰,聽聞這話,紛紛扔下武器投降。
完顏胡沙見城南失守,知道大勢已去,隻得率領殘部往西逃竄。
高昌城順利攻克,史文恭立刻下令安撫百姓。
城中百姓多為漢人,被女真統治之後,光是一個剃發令就讓他們苦不堪言。更不要提因為連年征戰,敲骨吸髓般的苛捐雜稅!
此時見高麗軍進城,又見他們打的是梁山赤紅旗號,哪裡還不知道是來了救星!
紛紛拿出糧食和水犒勞將士。
史文恭貼出安民告示之後,並未停留,直接率領大軍前往來州。
來州地處沿海丘陵地帶,城池建在一處狹窄的海灣旁,城外是大片的灘塗,漲潮時灘塗被海水淹沒,退潮時則泥濘不堪,大軍難以通行。
女真守將深知來州的地形優勢,將主力部署在灘塗兩側的山坡上,隻留少量守軍守城,企圖利用地形阻擋高麗軍。
史文恭率領大軍抵達來州城外時,正逢漲潮,灘塗被海水覆蓋,根本無法通行。
金萬基看著眼前的景象,皺起眉頭:“史將軍,這灘塗漲潮時無法通行,退潮後又泥濘難行,咱們該如何攻城?”
史文恭沒有說話,而是登上附近的山頭,觀察來州的地形。
他發現灘塗西側有一條狹窄的河道,直通來州城南的海灣,且河道水位較深,即使退潮也能通行。
“金將軍,你率領兩萬兵馬,在灘塗北側紮營,每日佯攻,吸引守將的注意力;我率領三千兵馬,乘小船從河道繞至來州城南,火炮突襲城池!”
當晚,史文恭挑選了三千名精通水性的高麗士兵,乘坐一百艘小船,悄悄駛入河道。河道兩側蘆葦叢生,正好掩護小船的行蹤。行至半夜,小船順利抵達來州城南的海灣,史文恭率領士兵登陸,朝著來州城發起突襲。
此時,金萬基率領的陸路部隊正在灘塗北側佯攻,守將果然將主力調往北側,城南的守軍兵力空虛。
史文恭率領士兵輕鬆爬上城牆,殺死守門的士兵,打開城門,迎接後續部隊進城。
守將得知城南失守,大驚失色,想要率軍回援,卻被金萬基的部隊纏住。
雙方在灘塗北側展開激戰,高麗軍憑借人數優勢,漸漸占據上風。
守將見來州城已失,隻得率領殘部往西逃竄,史文恭率領大軍在後追擊,一路銜尾追擊,又斬殺了不少女真士兵。
攻克來州後,史文恭下令休整一日,同時派斥候探查遷州的情況。
斥候回報,遷州的女真守將不僅加固了城牆,還強迫城中百姓充當炮灰,誓要與高麗軍死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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