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午後,楊金豹率領五千精銳,攜帶輕便的武器與乾糧,悄悄從應州出發,向代州東側的小路進軍。
這條小路位於群山之中,路麵狹窄,僅能容一人一馬通過,兩側是陡峭的懸崖,稍有不慎,便會墜入山左懸崖。
士兵們小心翼翼地前行,每走一步都要仔細探查路麵。
行至中途,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路麵變得濕滑泥濘,行進更加艱難。
楊金豹下令。
“放慢速度,相互攙扶,拉住繩子,切勿注意!”
就在此時,前方傳來一陣騷動。
豆大的雨點砸在頭盔上,發出“劈啪”的聲響,山間霧氣彌漫,能見度不足十步。
楊金豹勒住馬韁,胯下的戰馬不安地刨著蹄子,濺起泥漿。
他剛率軍穿過一片茂密的灌木叢,前方負責探路的斥候便連滾帶爬地衝了回來,甲胄上沾滿泥水,臉上滿是急色:“將軍!前方百丈處的隘口,有田虎的伏兵!約莫一千人,堵死了小路,箭雨已經封了咱們的前路!”
話音剛落,一陣“咻咻”的箭聲便從前方傳來,幾支羽箭擦著士兵的肩膀飛過,釘在旁邊的崖壁上,箭尾還在嗡嗡作響。
隊伍瞬間騷動起來,士兵們紛紛舉起盾牌,警惕地望向隘口方向。
那是這條小路唯一的通道,兩側是陡峭的懸崖,高達數十丈,崖壁上布滿濕滑的青苔,稍有不慎便會墜入下方的深穀。
楊金豹撥開擋在身前的親兵,催馬向前幾步,眯眼透過雨幕望去。
隻見隘口處插著田虎軍的黑色旗幟,數十名士兵躲在臨時搭建的石牆後,正不斷向這邊射箭,石牆後還隱約能看到長矛的寒光。
“該死!田虎倒是有些防備!”楊金豹低聲咒罵一句,眉頭緊鎖,心中卻沒有絲毫慌亂,他早料到田虎會在小路設伏,隻是沒想到對方來得這麼快,還選了這麼個易守難攻的位置。
他勒馬退回隊伍中,高聲喊道:“都彆慌!伏兵雖占著隘口地利,卻隻有一千人,咱們有五千精銳,怕他不成?”
士兵們聽到將軍的聲音,躁動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紛紛抬頭望向楊金豹,等著他的號令。
楊金豹目光掃過兩側的懸崖,又看了看隘口處的伏兵,心中已有了計策。
他翻身下馬,走到一名身材魁梧的校尉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李校尉,你帶兩百名精銳,每人備好繩索、短刀與火折子,從左側懸崖攀爬上去,繞到伏兵後方的山脊上,聽我號令,發起突襲!記住,動作要輕,切勿驚動敵人!”
李校尉躬身領命:“末將明白!定不辱使命!”
他轉身對著身後的士兵喊道:“弟兄們,想立大功的跟我來!咱們從懸崖繞過去,抄了田虎兵的後路!”
兩百名精銳齊聲應和。
他們迅速卸下沉重的鎧甲,隻留輕便的皮甲,將繩索牢牢係在腰間,刀刃上塗抹了防滑的油脂。
此時的雨越下越大,崖壁上的青苔被雨水衝刷得更加濕滑,攀爬難度倍增。
李校尉率先抓住一塊凸起的岩石,雙腳蹬著崖壁,緩緩向上攀爬。
身後的士兵們緊隨其後,一人跟著一人,像壁虎般貼在崖壁上。
雨水順著他們的臉頰流下,模糊了視線,他們隻能憑借多年的戰場經驗,摸索著岩石的縫隙前進。
一名士兵腳下一滑,身體瞬間懸空,幸好他及時抓住了身旁的繩索,才沒有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