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苴咩城陷落後,雲龍並未沉浸在破城的喜悅中,而是迅速召集李彥仙與降附的大理地方官員,召開軍事會議。
大殿內,地圖鋪展在案幾上,雲龍的手指在大理東部區域滑動:“段正嚴雖從南門突圍,但大理殘餘勢力分散,他若想東山再起,定會尋找一處既有部落支持、又便於招兵的據點。”
李彥仙接過話頭,指著地圖上標注“昆澤”的區域:“據降官所言,昆澤靠近滇池,是大理東部的戰略要地,周邊白蠻、烏蠻部落眾多,且段正嚴的母族便在此處,有母族勢力庇護,他既能隱藏行蹤,又能快速收攏殘兵,此處定是他的首選。”
降附的大理官員也紛紛證實:“昆澤多年來便是段氏經營的後方,當地部落與段氏往來密切,段正嚴若逃去那裡,不出一月便能集結起不少兵力。”
雲龍當即拍板:“傳令下去,由祝永清率領五千騎兵,輕裝簡行,追擊段正嚴,我率一萬兵馬隨後,李彥仙留守羊苴咩城,負責安撫百姓與整合降兵。務必在段正嚴站穩腳跟之前,將其剿滅!”
次日清晨,五千大乾騎兵便踏上了追擊之路。
戰馬的蹄聲踏破晨霧,沿著滇池西岸向昆澤疾馳。
沿途遇到多股試圖阻攔的大理殘軍。
這些殘兵多是潰散的步兵,缺乏統一指揮,麵對機動性極強的大乾騎兵,如同螳臂當車。
大乾騎兵無需下馬,僅用馬刀與弓箭便能擊潰敵軍,一路勢如破竹,僅用一個多月便逼近昆澤。
昆澤城外的臨時營地裡,彌漫著一股焦慮與混亂的氣息。
段正嚴逃到此處後,雖憑借母族的支持與段氏之前的威望,勉強收攏了一萬餘名殘兵,可這支隊伍的狀況,卻讓他憂心忡忡。
營地裡的士兵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有的坐在地上擦拭著手中的鋤頭,有的拿著生鏽的鐮刀來回踱步,還有些赤手空拳的士兵,正圍著少數配有兵器的人,眼神中滿是羨慕與不安。
這些士兵多是白族的普通百姓與周邊部落的武裝,此前從未接受過訓練。
不少人是被部落首領強行征召而來,心中本就不願參戰,此刻更是軍心渙散。
營地裡沒有統一的號令,也沒有像樣的隊列,隻有幾名段氏的舊部在徒勞地呼喊著,試圖將士兵們組織起來,卻收效甚微。
更糟糕的是裝備的匱乏。
整個營地中,像樣的鎧甲寥寥無幾,大多數士兵隻能穿著簡陋的布衣,少數人披著用藤蔓編織的藤甲,根本無法抵擋大乾軍的刀槍與火炮。
“國主,這樣的隊伍,就算整編完成,也難以抵擋大乾軍啊!”
段正嚴的親信看著營中的亂象,憂心忡忡地說道。
段正嚴沉默著,他何嘗不知曉眼前的困境,可他已無退路。
段正嚴的營帳內,幾名白蠻、烏蠻部落的首領圍坐在案幾旁,氣氛卻異常凝重。
段正嚴試圖說服他們,將部落的私兵與自己收攏的殘兵整合在一起,統一指揮,可首領們卻各有顧慮。
“國主,並非我們不願配合,隻是我部落的子弟從未聽從過外人的號令,若強行整編,恐生內亂。”一名烏蠻部落的首領皺著眉頭說道。
另一名白蠻首領也附和道:“大乾軍勢大,我們之所以追隨國主,是希望能保住部落的土地,若隻是白白犧牲子弟,我們實在難以答應。”
段正嚴看著案幾上的整編計劃,心中滿是焦急。
他原以為,大乾軍在攻克羊苴咩城後,需要時間安撫都城百姓、整合降兵,至少能給他們三個月的準備時間。
可如今一個月已過,整編仍毫無進展,他不禁開始擔心,若大乾軍突然來襲,這支臨時拚湊的隊伍,能否抵擋得住。
就在他憂心忡忡之際,營帳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探馬連滾帶爬地衝進營帳,臉色慘白地喊道:“國主!不好了!大乾騎兵已抵達昆澤城外,距離營地不足五十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