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大雨仍未停歇,前院的狼藉正被人有序處理。
路燈照耀下,肢體爛肉清晰可見,連同車輛殘骸被搬運至一輛又一輛貨車上。
被撞毀的鐵門懸掛著,無力看著進進出出的傭人。
雨水激烈衝刷,濃稠鮮血很快稀釋,落至草地裡好似毫無痕跡。
朦朧夜色悄然降臨,在這昏暗的雨夜裡,沉悶壓抑的氣氛籠罩在莊園上空。
客廳的落地窗前,陸嫻看著那處,神色複雜而不耐。
她本是打算現在就離開,可想到還沒找她哥算賬,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隨即苦苦等到了現在。
輕微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陸嫻雙眼微眯,立刻轉身。
果不其然,她哥那張臉就此出現在眼前。
看到她,陸錦州眯了下眼,還以為她早就離開了。收回目光,他徑直走向沙發,坐在中央。
終於等到他出現,楊醫生熟練地打開藥箱,快步走到他身側。
“老板,先處理傷口吧。”
“嗯。”
染血的上衣被他脫下,最後進了垃圾桶。
血淋淋的傷口暴露在空氣裡,陸嫻抱著雙臂,緩緩走近。
“有話就說。”
陸嫻明顯的有話想說,可卻遲遲沒有動靜。
聽到他開口,陸嫻沒好氣道:“我看你真是瘋了。”
男人眼角微挑,壓迫感在頃刻間襲來,女人抿了抿唇,終究是不敢太過放肆,收斂了幾分。
“我今天都快要被你害死了,你還這樣對我,你還是我親哥嗎?”
陸錦州挑唇,上下打量她一眼,“你這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
聽到這不鹹不淡的發言,陸嫻心頭的火氣頓時上漲。
她抬手指著自己的脖子,聲音放大幾分,“你看不見嗎?”
男人瞥了一眼,隨即端過溫水潤潤嗓子,毫無反應。
“你現在就是胳膊肘往外拐,我推她一下你就心疼了,我血都快流乾了你卻無動於衷。”
陸錦州繼續沉默,麵對她的控訴平靜無波。
“還有,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威脅她的那句根本就不是因為在意我,而是因為你從來沒有放她離開的打算。”
“你知道她不可能放任她家裡人不管,所以你眼睜睜看著我被她用刀抵著脖子,耗到她率先撐不住。”
“你真是太過分了。”
“行了,你不也知道她不會動你,所以還在這鬨什麼?”
“我這是鬨嗎?我受了委屈我還不能說了,你就不怕她突然受了刺激失手殺了我?”
“地皮,項目?想要什麼?我補償你行了吧。”
陸嫻撇撇嘴,沉默了片刻。
這是他說的,那就彆怪她獅子大開口。
“這事說起來也是怪你蠢,家裡那麼多人盯著,你卻剛好被她逮到了機會。”
也是幸好他把出差時間延後,否則去了國外,因為時間差,又或是其他事情沒能及時了解莊園的情況,那可真就給了陸嫻下令開門的機會。
如果詩詩因為她而跑了,他非要好好找她算賬。
“這能怪我嗎,我隻是回我自己的家,誰能想到自己家裡住著一顆定時炸彈。”
“非要說起來就是怪你,是你把人家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