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狼狽地弓著腰,眼淚滑至鼻尖,最後滴落在膝蓋上。
想救他,想帶他離開,想讓陸錦州停手,可此種處境下,她一件也辦不到。
身邊人還在緊逼,她隻能擰著眉倉皇搖頭,否認。
然而她的逃避和否認沒有用,他早就認定了答案。
陰鬱的眉宇裡積攢濃烈戾氣,黑睫之下一片森寒,沒有一絲感情。
玻璃倉裡的人已經成了一條沒有尊嚴的狗,隻會跪在男人身下搖尾乞憐,搔首弄姿。
懷裡人突然緊緊抓住他的手,哽咽著哀求,“陸……錦州,求,求你彆……“
不知是誰將鐵鏈掛在了上方,到這一刻,更直觀的慘狀赫然展現在眼前,讓她剩下的半句話直直卡在了喉嚨裡。
被迫撐著雙腿的人顫顫巍巍,全身幾乎呈現一種紅色,他的右手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折疊,就像被玩壞的木偶小人。
然而在一隻手的撥動下,藤垣稷川的身體微微轉動,也是在這時,男人兩腿間一條露出一條長而猩紅的東西。
那截腸子隨著身體的晃動而擺動,濕答答的,粘膩的,還流著新鮮的血珠。
“啊!”
女孩臉色煞白,失聲尖叫,她顫抖著身體往前衝,隻差一點就要從他懷裡跳出。
可希望僅僅是存在了一瞬,就被無情碾碎。
“彆碰他!!”
“彆碰他!!”
破碎的嗓音尖銳沙啞,字字句句都是撕裂聲帶的疼。
希望渺茫,已然絕望,但她腦海裡隻剩一個念頭,往前衝,想辦法救他。
忍無可忍的男人驀然起身,抱起女孩大步離開。
他逐漸意識到自己的內心越來越扭曲,狹窄,她對其他人一丁點的在意,都是引誘他瘋狂的黑暗因子。
受不了她的眼裡有其他人,更受不了她心裡在意其他人!
“嗚……你,你放開我。”
哭到快要暈厥的女孩抬手捶打他的身體,苦苦望著玻璃倉。
“放開我啊。”
他們走了多遠,她的眼淚蔓延至多遠,破碎的,滾燙的,砸在地板上清晰刺眼。
那頭的男人已經沒了力氣,全身癱軟,可在最後一個執念支配下,他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抬手抓住了鎖鏈。
含淚的狐狸眼微微彎起,他吊著最後一口氣看向女孩,苦澀微笑。
儘管他知道,她看不清他的臉。
在陸錦州身上不停捶打的手移開,望詩情不自禁地伸向那頭。
“不要,不要……”
意識到她所有的注意力轉移,沒有一丁點是在他身上,陸錦州眯了眯眼,手臂上的青筋在頃刻間凸起。
緊接著,他再次提速,轉瞬就將人帶離了這片場地。
當女孩的身影轉過拐角的那一刻,藤垣稷川的左手也從鐵鏈上鬆開,垂下。
最後一滴眼淚從眼眶裡流出,自此,那雙狐狸眼永遠陷入了死寂。
不能讓她親眼看到他慘死的一幕,是他心頭最後的執念,他不想,更不願嚇到她。
活潑明媚的女孩就該永遠生活在陽光下,不能讓他的慘狀成為影響她一生的恐怖陰影,哪怕他隻是她生命中微不足道的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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