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
蕭家一家三口起床後就離開了,任家頓時冷清了起來。
因為好多人都沒起床。
比如任淩,比如任墨,比如任千。
任景舟和許曦已經坐在任禦和陳洛晚旁邊吃早飯了。
陳洛晚盯著桌上的幾人,欲言又止。
“小淩他們還沒下來呢。”
她終於忍不住了。
任禦恍若未聞,給陳洛晚扒了個雞蛋。
任景舟正在給許曦拿餐巾紙,聽到自己親媽這話,緩緩開口。
“任千賴床,剩下那兩個小子昨晚上不知道出去乾什麼去了,快天亮了才回來。”
陳洛晚:“……”
好吧。
任禦確實沒什麼反應,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安慰自家夫人的情緒。
“不用管孩子們,以後還是當咱們兩個自己在家的時候一樣,他們剛回國,估計有的忙了。”
陳洛晚若有所思地點頭。
…………
樓上。
任淩被刺眼的陽光弄醒。
他睜開雙眼,伸出手擋住陽光,緩緩坐起身。
瞬間感覺頭痛欲裂。
昨晚的記憶再次浮現出來,任淩揉了揉腦袋,心想。
再也不喝酒了。
………
等他收拾完自己下樓,他對上了客廳沙發上任墨的目光。
任淩:“……”
他略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客廳牆上掛著的時鐘。
已經十一點了嗎?
…?
…………
大家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忙。
雖說任淩已經是任氏的掌權人,但任禦還是照常上班。
簡稱在董事長辦公室養老。
沒辦法,畢竟妻子是京大教授,每天都不在家。
他不找點事乾就獨守空房了。
畢竟孩子們都有自己的事乾。
………
任禦和陳洛晚早早地就出門了,任淩下樓的時候,任千也不在。
據正在和老婆你儂我儂的任景舟說,任千去看設計展了。
任淩揉了揉眉心。
十一點。
一向冷淡的少年第一次有些煩躁。
雖然不算晚。
但絕對不早了。
畢竟下午還有硬仗要打。
……
等任淩安排完所有的事,已經快五點了。
秋天的太陽落山很早。
趕在任禦陳洛晚等人回來之前,任淩看了一眼摟著許曦看電視的任景舟。
任景舟了然。
“去吧。”
任淩點頭,然後拎著外套出門。
任家大門外,封華坐在駕駛座上,手指敲著方向盤。
看起來等了很久。
…………
任淩打開車門上車,下一秒,車子就離弦的箭一般衝出小區大門。
封華的臉上難得有些凝重。
任淩坐在後座,冷淡開口。
“都誰回來了。”
“千麵已經到位,海棠正在路上。”
“夠了。”
任淩顯得尤其鎮靜,那雙冷淡的雙眸裡甚至帶著一絲狠厲。
明天是他母親的忌日。
所以有些東西,必須在今天取回來。
也有些事,必須有個了斷。
…………
車子直抵墓園。
白鳳如的墓碑就安靜地立在墓園中央,墓園很大,但四周卻寂靜無人。
隻有她自己,安靜地沉睡在山頂的這片無人之地。
這座山緊靠著海。
任淩打開車門,下車。
夕陽西下。
少年在離開家人身邊後,身上終於帶了獨屬於上位者的威嚴。
又或許這才是他的本性。
他穿上大衣,黑色的軍靴一步步踩在地上,隨後他伸手推開墓園的大門。
鐵門哐當一聲被打開。
在院子中央,立著碑。
碑上,女人正恬靜地微笑,眼中有數不儘的包容和慈愛。
母親…
任淩說不上自己對她的感情。
她愛她的孩子,這點毋庸置疑。
但她帶給他的一切,尤其是那一套精神回路,終是給他帶來了無數麻煩和危險。
或許有一天會因為這些東西死了也說不定。
但他也愛她。
這個世界上也有人還愛她。
甚至在她死後,依然默默愛了她這麼多年。
愛到用儘一切辦法想要複活她。
所以需要他體內的這一套,本屬於白鳳如的精神回路。
…………
封華跟在任淩身後,沉默地衝著墓碑,低下頭哀悼。
阿姨好。
他在心裡說。
………
寂靜又悲涼的氛圍並沒有維持多久,一道道氣息悄悄出現在院牆上。
跟他們預想的一樣。
封華對著墓碑,半弓著身體,沉默地後退幾步。
“小九,我可不會對老三出手。”
任淩不置可否。
“雜魚交給你。”
頃刻間,無數飛刀升起,利刃劃過空氣,殺向四麵八方。
刀劍相撞,無數人應聲倒地,血液流淌在墓園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