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蟬鳴如煮沸的沸水，劈裡啪啦撞碎在鐵柵欄上。程君君握著準考證穿過警戒線時，帆布鞋仿佛踩在發燙的鐵板上，地麵蒸騰的暑氣順著褲管往上鑽。走廊裡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身著藏藍製服的監考老師正低頭核對信息，金屬框眼鏡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光，筆尖劃過名單的沙沙聲與遠處廣播的電流雜音交織。
踏入考場的瞬間，消毒水混著汗味的氣息撲麵而來。兩位監考老師分立講台兩側，其中年長的女教師雙臂抱胸，目光銳利地掃視全場；年輕男老師抱著試卷袋來回踱步，腰間的金屬鑰匙串隨著步伐叮當作響。隨著“叮——”的一聲清脆鈴響，女教師利落地撕開試卷袋上的紅色封條，白色試卷像雪片般分發到每個考桌上。
她卻莫名想起前世那個手心冒汗的自己——此刻的掌心卻隻有薄薄的汗意，攥緊2b鉛筆時，金屬筆杆沁著涼意。
答題時，筆尖在答題卡上流暢遊走。斜前方的監考老師突然輕咳一聲，原本交頭接耳的考生瞬間挺直脊背。程君君餘光瞥見後排男生因過度用力而發白的指節，橡皮擦碎屑簌簌落在草稿紙上。當她完成最後一道大題時，前排女生的鋼筆突然漏墨，藍黑色汙漬在作文紙上暈開，女生慌亂擦拭的動靜引得監考老師投來警告的目光。
程君君感覺自己發揮的還不錯，比前世的成績高出太多。考上自己的目標大學不成問題。
收卷鈴如同驚堂木般炸響。年長女教師開始逐桌收卷，指甲敲擊桌麵的節奏愈發急促；年輕男老師舉著金屬探測儀來回巡查，儀器偶爾掃過金屬拉鏈，發出刺耳的蜂鳴。程君君轉身時，正撞見鄰班男生將臉埋進臂彎，試卷邊緣的水漬在日光下泛著微光。她抽出紙巾時，瞥見遠處的女老師頓了頓，最終隻是將垂落的碎發彆到耳後，默許了這個小小的善意。
考場外的廣場像沸騰的鍋，無數家長翹首以盼。程君君眯起眼，在人群中一眼望見父母。程媽媽踮著腳，遮陽傘在頭頂微微晃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出口，見到女兒的瞬間，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舉起手中的冰鎮酸梅湯使勁揮舞；程爸爸則站在一旁，白t恤後背洇出大片汗漬，卻還努力挺直腰板，小心翼翼地從背包裡掏出用毛巾裹著的西瓜，切開的鮮紅瓜瓤在陽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她飛奔過去，撞進母親帶著茉莉香的懷抱時，聽見父親沙啞的聲音裹著熱浪：“走，回家吃好吃的！”
“嗯，回家”這次考場離程君君家不遠，所以程媽媽就沒訂考場附近的酒店，在外麵哪有自己家舒服，車不到10分鐘就到家了。姐姐程婷婷早已將飯菜準備好，一家人都沒多問關於考試的事情，隻是愉快的享用午餐，兩天的考試轉瞬即逝，很快就來到估分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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