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辰放眼望去,見雪穀依舊,景物卻已人非。
隻見四周的山峰根根俱斷,隻餘下半截,穀中山石沙粒堵塞,已成一座廢墟。
很顯然,這雪穀之前曾經曆過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
廢墟亂石叢中,隻見一具屍體孤零零的躺在那裡,這時已是血肉模糊,看不清本身麵目,但從服飾顏色判斷,多半便是‘鬼帝’朱重州。
廢墟一角,隻見樓焚香披頭散發,渾身沾滿血跡,以一柄長劍支撐著身子,半跪在地上,神色漠然。
他沉默了片刻,眉頭皺了皺,艱難的站起身來,瞧了瞧已是朝霞滿空的天際後,一瘸一拐向東南方向走去。
楊素之瞥了柳焚香一眼,道:“柳大公子,鬼帝...是你殺的?名劍八式,果然名不虛傳。”
柳焚香微微一怔,停住步伐,沉吟了半晌,淡淡道:“是,鬼帝的確是死在名劍八式之下。不過重創鬼帝之人,卻非柳某。天劍公子,一向自命不凡!今日一見,不過如是。”
武劍邪哈哈一笑,道“柳家小子,以本座之見,你卻不必如此謙虛。青年一輩當中,能夠與鬼帝那樣的絕頂高手鬥上二百招而不敗者,普天之下,除了道洲十公子之外,又有何人。”
文劍邪道“不錯。你天資聰穎,劍骨奇佳,劍法也頗有獨到之處,乃劍道一途難得一見的璞玉,可惜境界低了點。假以時日,你必然能夠成為一個似你父親那般,威震天下的絕世劍客。”
柳焚香微一拱手,道“多謝。”
轉身看了楊素之一眼,淡淡道“楊大公子,不知你還有何指教?”
楊素之大手一揚,道:“你走吧,楊某素來不屑趁人之危。不過你得記住,今日你欠下了我魔門一條人命,他日楊某必會找你討回來。”
柳焚香也不回頭,隻是微微一拱手,道:“柳某隨時候教!”說著毅然決然的向前走去。
文劍侯斜瞧了楊素之一眼,一指東辰,道:“楊門主,老夫要帶走這小子,你沒什麼意見吧!”
楊素之怔了片刻,微微一笑,道:“倘若晚輩說有意見,又當如何?”
武劍侯大怒,道:“那便把命留下!”
楊素之眸光一凝,笑道:“楊某的命向來由我不由人,二位想要留下我的命,恐怕並不如何容易。”
武劍侯哼了一聲,輕蔑道“就憑你?也能在我西涼雙劍邪麵前說如此的大話?”
楊素之哈哈一笑,道“憑我一人,當然不能,也不敢。不過,若是再加上他們幾人又如何?幾位前輩,請現身吧。”
他話音剛落,隻見兩個老者從一座山峰上越了下來。
其中一位東辰見過,正是‘奪命劍魔’薛萬徹,另一位則是一個年紀看起來比薛萬徹還老幾分的光頭和尚。
武劍邪斜眼瞧了二人一陣,冷哼一聲,道“還當是什麼世外高人呢,原來不過隻是‘奪命劍客’薛萬徹,以及‘妙手神僧’不死佛兩個江湖敗類。楊門主,你覺得就憑你們三人,便能阻擋得了西涼雙劍邪?”
“那如果再加上本座呢?”
武劍邪話音剛落,隻見一個道人從無儘的虛空徑直走來。
他看起來走得並不怎麼快,但速度卻是極快,不過轉眼間,便已落在了薛萬徹幾人身旁。
道人朝著楊素之微一拱手,道“邪王。”
楊素之躬身回了一禮,道“多謝前輩援手。”
道人拱手道“邪王客氣。”
他轉身瞧了西涼雙劍邪一眼,道“若是再加上我‘翻江倒海手’洛千河,能否阻擋得住二位?”
武劍侯哈哈一笑,道“西涼三大隱世高手齊聚,真是讓本座倍感榮寵。不過,今日若你們四人若想阻止我二人,恐怕得付出慘痛代價。”
文劍邪沉吟了片刻,拱手道“諸位均是手段通天的一方梟雄,又何必與一個籍籍無名的江湖小輩一般見識。”
楊素之微微一笑,道“前輩所言極是,不過,晚輩也同樣有此疑問。柳兄不過是我黑道一個四品宗門的門主,何以驚動了二位大駕?”
文劍邪一愣,心道“柳兄?黑道四品宗門的門主?莫非淩少俠之前對我兩兄弟有所隱瞞?他本是黑道中人。”
不過,此時卻不是糾結此事的時候。
他微一拱手,道“他於我二人有恩,得到了我們頒布江湖的劍邪令。你們應該明白,那劍邪令究竟意味著什麼吧。今日,他即便是讓我兩兄弟自戕於此,我二人絕不會皺一下眉頭。因此,今日之事我倆兄弟絕不可能作壁上觀。”
楊素之笑道“巧了,今日晚輩也有非要帶走他不可的理由。”
文劍邪道“既如此,那便不必再多說什麼了。”
武劍邪道“不過,本座有言在先,在此戰未分出勝負之前,任何人不得傷害那小子一根毛發。否則,我西涼雙劍邪必屠儘你西境魔門弟子。我二人對付你們四位,或許會廢些功夫。但若是對付其他人,恐怕不費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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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素之眉頭皺了皺,拱手道“當然。不過今日我四人若是能夠僥幸,勝得二位前輩一招半式,還請兩位交出柳兄弟。”
文劍邪道“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