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辰從青城派的議事廳出來,已是圓月中天之時。
夜,已深邃如墨,濃霧層層彌漫、漾開,熏染出一個平靜祥和的夜。
白霧與千山萬嶺在輕柔月光照耀下,被染成金色。
東辰凝視著月色,暗自歎道:“果然又是一個好夜!好山好水好夜色,月圓花圓人不圓。”
正自歎息間,忽見山道上閃出一條黑影。
那黑影四下張望一陣,徑直向山下奔去。
東辰心想:“此時正直夜深人靜,眾人早已熟睡,何人如此鬼祟?正好我也要返回望月穀駐地,不如跟上此人瞧個究竟。”
隨即雙足一點,緊跟在那黑影之後。
那黑影下了大竹林,經紫竹石徑,出了九霄山腹地。
東辰心下一驚,心想:“此時正值北四門與大聯盟對峙之際,為防消息泄露,青城上人早已頒下法令,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內九霄山。此人竟能輕易通過紫竹石徑守衛,絕非等閒之輩。”
當然,這“任何人”並不包括一百零八門眾人,他們此時正駐紮在九霄山腹地以外的望月穀。
也正因為如此,關於青城派對敵機密,青城上人似乎有意無意地避開東辰及段玉樓幾人。
行至紫竹石徑時,見七八名守衛弟子正隨意地靠在牆壁拐角,沉睡不醒。
東辰心生惱意,“喂”了一聲,喊道:“敵人來了!”
幾人從夢中驚醒,齊聲叫道:“快,快起來,敵人來啦!”
見是東辰惡作劇,臉上露出一絲尷尬,行禮道:“見過總門主!兄弟們實在太困了,這才靠在那裡打一會盹,恰好被總門主瞧見,實在是對不起。”
東辰笑道:“你無需向我道歉,守護九霄山終歸是你青城仙宗的事。不過,既然青城上人委托我一百零八門代守九霄山南麵諸地,並委任本門主為南麵守山大將,任何人均得聽從本門主之號令。而這紫竹石徑又是南麵咽喉要塞,若在你們這出現岔子,本門主絕不輕饒。”
守衛弟子行禮道:“是,是!以後絕不再犯,還請總門主原諒我們這一回。”
東辰大掌一揮,道:“罷了,下不為例!對了,剛才是何人從這下山去了?”
守衛弟子“啊”了一聲,道:“除了總門主以及一百零八門眾弟子外,再無任何人從此下山呀?”
東辰冷哼一聲:“讓你們守城,簡直就是擺設。以後再敢玩忽職守,拖累我一百零八門,莫怪本門主令下無情。”
說著,雙足一點,徑直出了紫竹峰通道。
約莫一盞茶後,東辰再次追上那條黑影。黑影行至九霄山下時,四下張望一陣,見無任何動靜,徑直向長蛇嶺方向奔去。
東辰心下又是一驚,心道:“這長蛇嶺乃大聯盟駐地,此人鬼祟到此,莫不是正派中的奸細?”
雙足一點,再次跟上去。
東辰見那人輕鬆過了五關,直奔長蛇嶺方向而去。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那人才從長蛇出來他。定眼一瞧,不禁大吃一驚,此人竟是此次正道參與對局的十一位高手之一,散俠周虹。
這周虹的來曆,東辰並不知曉,隻知他是乾州有名的遊俠,不屬通北四門或南五宗任何一派,未曾想竟是對手派過來的奸細。
七殺無人能敵,加上這周虹,大戰尚未開始,便已輸了兩局,加上今日的三敗,便是五敗。如此一來,北四門的勝率渺茫。
東辰心中不禁為北四門的命運擔憂。
他正思索間,忽聽得一陣輕微的說話聲從長蛇嶺幽穀方向傳來,仔細一瞧,是兩個身穿銀色長袍鬥篷、麵戴銀色鬼頭麵具的漢子。兩人都是縱步而行,其中一人道:“雷霄兄,你怎麼才來呀?”
另一銀袍漢子嘿嘿一笑,道:“路上遇到了一個絕色美人,耽誤了些時間。不過月離兄,你也知道兄弟我就那點愛好,這件事你可千萬彆告訴旁人,以免生出禍端。”
月離哈哈一笑,道:“這個當然。你快說說那絕色美人最後怎樣了?”
雷霄道:“嘿嘿,還能怎樣,當然是被你老兄我給法辦了。你還彆說那妮子長得那叫一個俊呀,保證你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那眼神梨花帶雨的可以殺人,但卻美得令人窒息,皮膚嫩得可以捏出水來。而且,而且還是一個雛兒。那妮子本是一位修為通天的修行者,倘若不是她有傷在身,兄弟我怎會有這種豔福。嘿嘿,那滋味,老兄我還是第一次品嘗,真是人間極品。”
東辰一聽到絕色美人、梨花帶雨、身受重傷、修為通天幾個字眼時,頓時聯想到慕容卿塵,心中不禁隱隱作痛,眼前一黑,險些昏厥過去。
他振作精神,繼續往下聽,隻見那月離急迫問道:“後來呢?後來那女子怎麼樣了?倘若方便,也讓兄弟我開開眼界。”
雷霄笑道:“方便。我已命人先行送到長蛇嶺,此時正關在我的房中。恩,折騰了一路,也有些膩了,正好送給你老兄解解饞。”
月離哈哈大笑道:“好,好!不愧是好兄弟!”二人一邊大笑,一邊消失在雲霧彌漫的幽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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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辰整理了一下心亂如麻的思緒,換上報恩門弟子的裝扮,大搖大擺地向幽穀走去。
剛到穀口,隻聽一人喝道:“甚麼人?膽敢靠近報恩門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