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辰輕笑一聲,道:“我還未開口相問,你如何便知曉我心中所想?難道,你是我腹中的蛔蟲不成?”
秦墨雲臉頰微紅,低聲嬌嗔道:“誰願做你肚裡的小蟲了。”
東辰朗聲笑道:“那你又是什麼?”
秦墨雲麵紅耳赤,心中暗忖:“他已如此待我,難道我此生還能與他人共結連理嗎?信中已明言,他卻仍要這般問我。”
羞澀半晌,她終是小聲問道:“大哥,你是要回家嗎?”
東辰一怔,隨即笑道:“並非如此。秦姐姐,你不必客氣,我定比你年輕,大可不必稱我為兄。”
秦墨雲雙頰緋紅,輕聲道:“尊稱而已,表達小妹對兄長的敬意,與年齡無關。”
東辰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往後我便喚你秦姐姐,而你就叫我淩大哥。至於你,自是比我年幼,就喚你秦妹妹吧。”
說罷,他含笑注視著秦墨笙。
秦墨笙撅嘴搖頭,道:“我才不呢!我是姑奶奶,你早先答應過的,不能反悔。”
東辰輕笑一聲,道:“那我們三人的關係豈不亂作一團。”
秦墨笙說道:“關係本就各自分明,不可一概而論。不過話說回來,某人真是夠笨的,比姐姐還要愚鈍。”
東辰輕笑一聲,道:“我又怎會愚鈍?你可知道,前些日子東昌府主率百餘位高手將東昌城圍得水泄不通,但我卻硬生生殺出重圍。想到那群笨蛋被我戲弄得團團轉,真是令人捧腹大笑。”
秦墨雲微蹙秀眉,道:“幸得大哥安然無恙,否則小妹心中難安。實在對不起,早知如此,我們該帶你一同離去。”
秦墨笙冷哼一聲,道:“應該說幸好川州州主沒有讓你出事,否則他川州必將遭受大禍。”
東辰愕然片刻,心道:“果然是西涼當朝公主,說話的口氣也不一般。”
他哈哈一笑,道:“秦家小姐一旦動怒,天下誰能抵擋?不過話說回來,你們沒有經過東昌府嗎?”
秦墨雲道:“未曾。我們先在西湖府停留半月,然後乘船抵達東昌渡口。原以為你會走陸路,沒想到你選擇了水路。”
東辰嘿然一笑,道:“這倒奇了,你們如何猜到我會往東行?”
秦墨雲道:“雖不知詳情,但也能猜個大概。你的家不就是在東方嗎。”
東辰微微一愣,道:“你說的是‘逍遙劍宗’淩東塵?”
秦墨雲一愣,道:“難道你不是嗎?”
東辰輕笑一聲,道:“自我們相識以來,我便說了我不是他,可你偏偏不信。這一路來,我也一直在解釋,但沒人相信。嘿,沒想到我‘文武雙劍侯’淩東辰,竟活在他人影子下無法自拔。”
秦墨雲道:“小妹明白,大哥與家人有些不愉快。但家人終究不會害你,有時間還是回去看看吧。”
東辰輕笑一聲,道:“我已無家可歸,又能回到何處?”
暮色漸沉,天地間頓時陷入無儘的黑暗。
片刻之後,一輪明月高懸九天,江麵仿佛披上一層金鱗,波光粼粼,清冷寂靜。
東辰與秦家姐妹共賞明月片刻,隨後回到房中沉沉睡去。
這段時間他過得提心吊膽,今日終於能安心睡個好覺。
此後的日子,東辰大部分時間都在房中苦修,偶爾與秦家姐妹玩笑打鬨,餘下的時間則在一層大艙裡聽人談論江湖瑣事。
時光飛逝,轉眼已過去了半月。
東辰未曾料到,這艘巨船早已駛離川州,進入了滄州地界,正行至一處名為“困龍灣”的曲折河道上。
此地名如其名,乃是子午江最為險惡的水域,時常有沉船事件發生。
朝陽初升,彩霞滿天。
東辰立於甲板之上,隻覺天地浩渺無邊,四周波光粼粼,一時間心胸豁然開朗。
他正極目遠眺,忽覺腳下微微晃動,心道定是某位高手在展示絕世神功,心中暗罵:“大爺的,一大早也不讓人消停會兒。”
誰知那動靜愈來愈大,左右搖擺不止,仿佛海嘯來襲。若非他身法高超,早已被掀入江中。他頓時大怒,罵道:“他媽的,找死啊!”
就在這時,秦墨雲從走廊飄然而至,道:“大哥,你沒事吧?”
東辰運起身法,隨著大船翻滾的節奏不斷跳躍,問道:“我沒事,樓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秦墨雲道:“不是樓下出事了,而是水下出了事。水下有水怪作祟,你務必小心。”
話音未落,東辰隻聽得一陣震驚九霄的龍吟之聲,猶如洪濤驚雷,從江底直逼雲霄,震得船上眾人耳膜欲裂,頭痛欲裂。
此時,東辰隻覺腳下大船“呼”得一聲衝天而起,飛進了百丈高的無儘虛空當中。
他斜眼一瞧,隻見大船之下,一條百丈長的七彩神龍一邊咆哮,一邊拖著大船飛速上升。
神龍不斷長嘯翻滾,使得大船隨著它的節奏快速旋轉起來,眾人頓時猶如置身於一座擎天旋渦之中。
一陣劇烈旋轉過後,秦墨雲腳下不穩,倒入了東辰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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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辰此時也踉蹌如醉漢行走,難以自控,颶風夾裹他如陀螺般旋轉,隻能勉力護住她。
秦墨雲輕輕嗯了一聲,臉色頓時時通紅,一顆少女心如小鹿亂撞,砰砰直跳。
“啊!啊啊!”
一陣慘呼聲過後,幾十人被接二連三拋進江中。
“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落水的人數越來越多。
“塵哥哥,小心,那是七彩神龍。”秦墨雲暈暈乎乎道。
“什麼怪物?”東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