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月大師輕咳了幾聲,緩緩開口道:“坦白說吧,玄機九聖皆出自昆侖仙境,而我之師父,正是昆侖上一任掌門——玄機大法師。他守護的寶物,正是昆侖三神器之一的天行九歌。少俠作為天選之人,責無旁貸,應擔起護衛神器的重任。”
東辰冷哼一聲,氣憤道:“什麼天選之人,我可沒承認過。道洲的安危,如此重大之事,本應由你們這些大人物承擔。為何非得強加於我一個無名小卒?我隻想無憂無慮地做個江湖中的小角色。”
禪月大師笑了笑,解釋道:“少俠何必動氣呢?貧僧在此向你致歉。一來,事關重大,為防寶物落入邪道之手,荼毒生靈,不得不謹慎試探。二來,昆侖三神器傳承已近萬年,其間多少腥風血雨,無數無辜者殞命,連一些表麵德高望重的仙門長者也心懷叵測,對此垂涎三尺。因此,貧僧必須確保你的人品純正,才可托付神器。畢竟,這神器本就是為天選之人準備的。換言之,普天之下,也隻有天選之人方能駕馭此等神物。之所以試探,隻是為了求個心安罷了。”
東辰冷笑一聲,道:“說白了,還是信不過我唄!”
禪月大師道:“阿彌陀佛,少俠赤子之心,是貧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說著,躬身一禮。
東辰見他態度誠懇,火氣頓時消了大半,道:“罷了。晚輩一直好奇,那天行九歌究竟是什麼?”
禪月大師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道:“那是九塊玉爵,合稱九天玄玉。準確來說,是刻在玉爵上的九式劍招,名為誅仙九劍。這九劍威力無窮,可移山倒海、開天辟地、斬妖除魔、殺神誅仙,天下無敵,乃是人界第一的劍法秘技。可惜的是,雖然玄機九聖都習得了誅仙九劍,卻未能掌握其中訣竅,使得這絕世神技蒙塵。少俠視劍如命,難道不想見識一下那天下第一的劍道神技嗎?”
東辰哈哈一笑,道:“實不相瞞,確實想見識見識。”
禪月大師笑道:“那……這第一塊九天玄玉,貧僧便托付給少俠了。大恩不言謝,貧僧在此行禮了。”
說罷,深深一禮。
東辰急忙道:“大師客氣了,晚輩如何敢當。”雙手扶起禪月大師,道:“好,我答應了。”
禪月大師哈哈大笑,道:“妙極。那你收下這玉爵吧。”
說著將一塊手掌大小、漆黑如墨、散發著古老深沉氣息的玉片遞了過來。
東辰手指一撚,將玉爵裝進了儲物指環裡。
禪月大師笑道:“還有一件私事,還請少俠幫忙。”
東辰道:“前輩但說無妨,力所能及之事,必定儘力。”
禪月大師笑道:“我幫你準備了一件賀禮,明日你便可揚眉吐氣地去參加‘武宗’壽宴了。”
東辰哈哈一笑:“不瞞前輩,我並沒有打算送禮。”
禪月大師笑道:“那你肯定是坐不了首席。我這份賀禮卻能讓你坐上首席的位置,到時候萬眾矚目,豈不揚眉吐氣?”
東辰笑道:“這個可以有。”
禪月大師手指微微一翻,隻見一部古老的書籍頓時出現在他手中。他瞧了書籍半晌,笑道:“少俠,這件寶物請你務必親手交到‘武宗’呂奉先的手中。”
東辰接過書籍一瞧,見上麵寫著“誅仙九劍”四個大字。他不禁一怔,道:“大師,據您所說,誅仙九劍從某種意義上說,便是第三件昆侖神器,如此珍貴的寶物,豈能如此輕易示人。”
禪月大師哈哈笑道:“無妨,誅仙九劍雖為劍道第一神技,但並非人人可以修煉,能否修成全憑機緣和造化。並且,呂兄乃謙謙君子,他必然不會把此事傳揚出去。你將此物交於他,也算是了解了貧僧多年以來的一樁心事。”
禪月大師歎了口氣,續道:“當年老夫被人追殺走投無路時,幸得呂兄收留才苟活至今。後來也因為這部秘籍,鬨到了現如今老死不相往來的結局。唉,倘若知道會是今日的這種局麵,當初誰又會如此執著呢?”
說著,他不禁歎息不止神情悲痛。
東辰心中雖滿是疑惑,但不知二人之間的恩怨,自然不敢妄加評論,隻能默默不語。
但他能清楚感受到禪月大師的悲傷和自責,如同這深沉的夜色一般。
過了片刻,禪月大師緩緩念道:“‘劍未開時風雲變,我劍開時百劍殘。一劍縱橫八萬裡,劍氣直衝九重天。’這首詩正是誅仙九劍的真實寫照,可作你謁見之用,他自會信你。一切源於這首詩,便由這首詩結束吧。心願已了,是時候告彆了。江湖路遠,少俠珍重。”
說罷,輕輕揮手。
東辰默然片刻,恭敬行禮道:“前輩,珍重!”
說著,雙足一點地麵,頃刻間消失在無邊無際的夜色中。
黑衣人輕聲喚道:“師尊!”似有話在喉。
禪月大師道:“有話直說,無需遮掩。”
黑衣人道:“請恕弟子無禮!您的決定是否有些草率了?九天玄玉關係重大,豈能如此輕率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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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月大師哈哈笑道:“不,這是最明智的決定。為師一生閱人無數,從未看走眼過,這一次也不會錯。不明白是嗎?”
黑衣人搖頭。
禪月大師道:“他是個極重承諾的人,這是他心中的準則,哪怕彆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改變。為師本意是讓他關鍵時候可以放棄九天玄玉,但以他的這種性格定然不會,這倒成了為師心中的擔憂。這是其一。”
“其二,昆侖三寶已經出世了兩件,並且均在他一人手中,九天玄玉也會被他所得,此乃大勢所趨,也是那麼多大人物耗費數萬年才布下的天命棋局,又豈能由你我來決定?”
黑衣人沉思半晌,道:“弟子明白了。”
禪月大師道:“隻願他能為往聖繼絕學,為我道洲開一世太平。起風了,我們均身處於這波浪之中,不過是或近或遠罷了,可誰人最終又能逃得過那一場浩劫?走吧。”
說著徑直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