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之後,東辰為兩人斟滿了酒杯,正色道:“慕容姑娘,這第一杯酒,我敬你長久以來對我的關懷與照顧。”
慕容卿塵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怔了半晌,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東辰笑了笑,答道:“沒彆的意思,隻是想感謝你。”
慕容卿塵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小口。
東辰又給二人各自斟了一杯,說道:“這第二杯酒,我敬你的厚愛,或者是錯愛吧。”
慕容卿塵隻覺心中陡然一痛,眼睛漸漸濕潤,說道:“你……彆說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東辰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儘,說道:“喝吧。”
慕容卿塵咬了咬牙,喝了第二杯。
東辰又各自斟了一杯,說道:“這第三杯酒,敬……我們他日有相逢,一笑泯恩仇。”
慕容卿塵一聽到‘他日有相逢’幾字時,隻覺得心中大痛,難以自抑,淚珠終於奪眶而出,哭了一陣,突然抹了抹淚水,問道:“你……已經決定了嗎?”
東辰點了點頭,答道:“對。”
慕容卿塵哭道:“你都已經替我決定了,那我還能決定什麼呢。好,我喝。”
說著,顫巍巍地舉起酒杯,半響,一飲而儘,緩緩站起,轉過身去,說道:“你走吧,以後……我倆不必再見了。”
東辰沉默了片刻,說道:“好。這是你的太鸞劍,這便歸還你了。”
慕容卿塵的心徹底碎了,這可是她與他最後的一點聯係了,難道以後就真的沒有可能,成為陌生人了嗎?
她怔了半響,說道:“你……留著,當是做個紀念吧。”
東辰沉默了片刻,答道:“好。你...珍重。”
然後轉身向洞外走去。
慕容卿塵這時再也忍耐不住,倒在被窩裡,不停大聲抽泣起來。
且說東辰出了山洞徑直向不老洞走去。
剛走到洞門口,見葉寒衣從洞裡走了出來。
東辰也不打招呼,徑直進到了不老洞裡。
葉寒衣追了過來,怒道:“你這廢物,你還過來做什麼?因為你,洛兒昨晚哭了一夜,現在才睡下。”
東辰瞪了他一眼,平靜道:“我不想和你爭執,對你我二人都不好。不過,這件事兒是我和洛兒之間的事,你最好彆管。”
葉寒衣怔了怔,問道:“那……那如果我非管不可呢?”
東辰眉頭皺了皺,淡淡道:“那就死,這件事天王老子也管不了。”
他這句話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他卻含有無儘的殺機和不可忤逆的威嚴。
葉寒衣心頭一震,說道:“我勸你彆傷害洛兒,否則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東辰說道:“同樣,這句話也是我對你說的。另外再加一點,日後你若是敢辜負洛兒半分,我便滅你滿門。你...最好時時刻刻給我記著。”說著徑直走進石洞。
陸羽洛剛睡下,就被二人吵醒,見東辰進來,急忙坐起身來,瞧了東辰一眼,說道:“東辰哥哥,你來啦。”
東辰笑了笑,答道:“對呀,來看你來了。你……還好嗎?”
陸羽洛沉默了一陣,笑道:“我還好啦,你彆擔心我。反而是你,我很擔心。”
東辰笑道:“傻瓜,我是男子漢大丈夫,肯定能照顧好自己的。”
陸羽洛輕輕點了點頭。
沉默了一陣,東辰笑道:“你還記得嗎,在……天天涯島的時候,我答應過你要帶你去闖蕩江湖。”
陸羽洛笑了笑,說道:“當然記得,你還說要帶上小凡一起。”
東辰道:“小凡的事以後再說,今天我便帶你去闖喪江湖,你跟我走嗎?”
陸羽洛怔然了片刻,問道:“今天嗎?”
東辰答道:“對,現在。”
陸羽洛道:“可是……我不能和你去。”
東辰沉默了半響,問道:“就一天也不可以嗎?”
陸羽洛瞧著他,哭了起來。
東辰神情沮喪到了極點,道:“既然你這麼為難,那就算了吧。”
陸羽洛道:“不!我和你去!”
她明白,這極有可能是東辰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倘若今日她不答應,日後便再也不會有了。
東辰輕笑,溫聲道:“好,我來背你。”言罷,便將陸羽洛輕輕背起,緩緩下了瀛洲山。
行至半山腰的石道時,他的步伐漸緩,將陸羽洛輕輕放下,再次展顏笑道:“洛兒,稍候片刻,我需處理些事務。”
陸羽洛微微點頭。
隻見東辰深吸一口氣,運起“千裡音波功”,聲音如洪鐘大呂,回蕩在山穀之間,道:“呂門主,多謝盛情款待,淩某人去也!他日相見,再敘今日之情。山高水長,還望珍重!”
那聲音宛如龍吟,自九天之上傳來,浩浩蕩蕩,氣勢磅礴。
“少俠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