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誌不在天下,亦不願涉足朝堂紛爭,但為了東辰的安危,即便淪為棋子,也心甘情願。
然而,東辰對封賞背後的深意卻一無所知。
東辰朗聲笑道:“晚輩誌在江湖,無意廟堂。我已修書一封,請秦姐姐暫代域主之位,待時機成熟,自會卸去域主之位。晚輩此生隻想闖蕩江湖,領略世間,做一條胸無大誌的鹹魚,並不想封王拜相。對了,前輩尋晚輩可是有事相托?”
淩鳳年略一沉吟,道:“確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願意?”
東辰豪爽答道:“但有所命,必有所從。”
淩鳳年肅然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可不能反悔。”
東辰見他神色凝重,心中暗叫不妙,已知這老頭又在算計自己,卻也不以為意,笑道:“自然,凡晚輩力所能及,且不違俠義之事,定當儘力而為。”
淩鳳年哈哈一笑,道:“你放心,老夫豈會讓你做那傷天害理之事。隻是此事是否力所能及,尚未可知。”
東辰追問道:“究竟何事?前輩直言便是。”
淩鳳年緩緩道:“老夫想請你以塵兒的身份,代表淩雲窟參加聖女的招親大會。”
東辰聞言,險些失態,斷然拒絕道:“此事萬萬不可。騙取聖女婚事,乃重罪一樁,晚輩實難擔此重任。再者,晚輩與淩七公子長相不同,又如何能夠冒名頂替?”
淩鳳年微微一怔,笑道:“你這是怕被殺頭,還是怕株連九族?若怕殺頭,有老夫陪你。若怕株連九族,淩雲窟自會承擔。”
“至於長相問題,你倒是無需擔心。塵兒在行走江湖時,總是以一副半臉銀色麵具的示人。因此在這世上,除了一些至親之人,並未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
東辰沉思片刻,道:“前輩此言,未免太小瞧晚輩了。你於我有救命之恩,若換作其他事,晚輩必舍命以報。不過,此事若為前輩對令郎的執念,恕晚輩難以從命。”
“一來,有道是‘死者已矣,生者如斯’。令郎...之死,已成事實,前輩又何必整日活在愧疚和自責當中,無法自拔。如此光景,絕非令郎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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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此事無論成功與否,晚輩今後恐隻能以令郎身份行走天下,成為令郎的影子,這與晚輩心意相違。”
“三來,此事若成,必與聖女成婚,此乃皇命,誰敢違抗?而晚輩與她連麵都不曾見過,並無感情,自是不會真的娶她。如此欺騙他的婚姻,非大丈夫所為。”
淩鳳年哈哈大笑,道:“你說得有理有據,老夫似乎已無法反駁。但你卻誤解了一件事。老夫請你以塵兒身份參加聖女招親,並非出於私心,而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神武皇朝。否則,老夫又怎敢讓整個淩雲窟涉險?”
東辰一愣,道:“晚輩不明白。”
淩鳳年歎了口氣,道:“聖女身份尊貴,象征著神武皇朝的正統與至高皇權。然而皇朝勢衰,已無力庇護聖女周全。一旦有人趁機掌控聖女……”
“屆時,那人必將挾天子以令諸侯,在神武道洲掀起腥風血雨。如此一來,天下大亂,生靈塗炭,甚至可能導致神武皇朝覆滅。”
“因此,聖女招親大會絕不能讓九國世子得逞。最佳之法,便是與仙門大宗聯姻。這樣既能保護聖女安全,又避免她被有心人利用。”
“而我‘隱世七門’雖為仙家大宗,不問世俗恩怨,實則是皇朝初代帝師後裔,肩負守護皇朝之責。在這風雨飄搖之際,老夫身為七門之一,豈能置身事外?”
東辰拱手道:“前輩高義,晚輩敬佩萬分。隻是晚輩仍有疑惑,淩家共有六子,為何偏偏選我這個外人?”
淩鳳年解釋道:“因為聖女招親有年齡限製,參與者需為少年一輩,即年齡不超過一千八百歲。而我的六郎如今已兩千五百歲,其他少年又無你這般天賦異稟、文武雙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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