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辰微微一愣,讚道:“仙子不僅琴藝高超,而且心思聰慧。正如你所說,我彈琴時確實在想念一個久彆重逢的女子。唉,也不知道你...四嬸現在在哪裡。”
那女子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原來四爺也是個性情中人。既然如此掛念她,為什麼不去找她呢?”
東辰深吸一口氣,歎息道:“不能見麵,否則她的性命會有危險。我願意和她永遠在一起,永不分離;但我更希望她能夠平安無事,健康長壽。”
女子問道:“為什麼?”
東辰沉思了很久,再次歎息道:“因為我是一個不祥之人,隻會給周圍的人帶來災禍。況且江湖廣闊,又到哪裡去找呢?”
女子回答:“世事無常,隻有‘緣’這個字可以解釋一切。如果有緣,自然會相遇;如果沒有緣,也不必自怨自艾,徒增煩惱。”
東辰長歎一聲,說:“仙子說得對極了,但是‘情’這個東西,往往身不由己。要做到‘一切隨緣’這四個字,談何容易。”
女子靜靜地過了一會兒,說:“確實如此,我們雖然可以用大道理開導彆人,卻很難安慰自己。”
東辰微笑著回應:“從仙子的簫聲中,我也聽出了一絲哀怨、憤懣和不舍之情。仙子吹奏的時候,心裡是不是也在想著那位心上人?既然這麼愛他,為什麼不去找他呢?”
女子微微一怔,答道:“四爺真是我的知音啊。這件事……實在難以言表,他……不心悅於我。”長歎一聲,說不出話來。
東辰追問道:“他不愛你嗎?”
女子沉默了一會兒後說:“如果他有一點點憐憫之心,我又怎麼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這件事……是我最大的秘密,請……四爺幫我保密。”
東辰哈哈大笑,說:“仙子忘了嗎?我們從未見過麵,離開這個仙人洞後,誰還能認得誰呢?”
“再說了,世上能演奏‘百鳥朝鳳’曲目的人不止仙子一人。所以,我知道與否無關緊要。”
女子應聲道:“是啊!離開這個神仙洞後,誰還能認出誰來呢?如果...我下次再演奏這首曲子,四爺能否從我的簫聲中認出我來?”她的語氣中似乎帶著幾分離彆之意。
東辰有些意外,回答道:“這個……還真不一定。”
女子歎道:“正是這樣。關山難越,誰為失路之人悲傷;偶然相遇,都是異鄉之客。”
之後便再無聲音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東辰才醒來。
至於洞中的那位神秘女子,多半已經離開了,好像一場大夢,從未出現過。
實際上,那女子正是慕容卿塵,自與東辰分彆,回到昆侖虛便坐了三年苦禪,不僅哭傷了雙眼,還險些道心被毀,這才不得不借助仙人洞獨有的靈泉治療。
不過此時,二人已下了靈山,前往豐裕口了,據說神墟會在此處停留。
見慕容卿塵一路上魂不守舍,悶悶不樂,柳梅香問道“師姐,你怎麼了?為何去了一趟靈山,反而越發沒精神了。”
慕容卿塵沉默了片刻,歎道“不曾想多年未見,再見時,依舊心動如初。”
柳梅香一怔,道“心動如初?對誰心動如初?是那個蔣四爺?師姐,你不至於吧,竟會喜歡一個糟老頭子?”
慕容卿塵噗嗤一笑,道“他可不是什麼將四爺,他的年紀比你我都小很多。”
柳梅香呃了一聲,道“可是...師姐明明沒見到他,為何確定那人便是那個負心的混蛋?”
慕容卿塵歎道“也不知為何,隻要是在十丈範圍內,哪怕我不用眼睛,也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柳梅香不解道“你好不容易遇見他,為何又不與他相認?”
慕容卿塵沉默了半晌,幽幽歎道“他既然不願見我,我又何必去見他,為他徒增煩惱。”
柳梅香道“師姐,你真是這世上最傻的人了,他既然如此不待見你,你又何必對他如此念念不忘?”
慕容卿塵道“我也試圖著忘記他,可惜...我終究做不到。”
東辰看著人去樓空的山洞,歎道“可惜那樣一個深情且聰慧的女子,竟然也難逃被傷害的命運。”
“”‘情’之一字,確實是世上最難說清楚之事,剪不斷理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