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笑道:“嘿嘿,好戲終於上演了。”
一少年站起身來笑著喊道:“這位公子,怕他個鳥,就和他鬥芝麻。”
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模樣。
黑袍少年沉默了一陣,喊道:“姓周的,算你狠,這局我讓給你了。”
“切,真沒種!”周圍的人噓聲一片。
黑袍少年怒道:“你們若是有種,大可和那姓秦的鬥香,周某拭目以待。”
眾人竊竊私語,不再多言。
周必青看了看眾人一眼,說道:“依老夫看,這芝麻也不用鬥了。這部刀法秘笈就以最後叫價,九十萬兩歸這位白袍少年了。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有人叫道:“切!這不符合規矩呀,這香芝麻非鬥不可。”
有人附議道:“沒錯!一旦揚言鬥芝麻,那就不可不鬥,這是拍賣行萬千年來的規矩,難道天寶閣要壞了這規矩。”
周必成微微一怔,答道:“這…”
白袍少年眉頭皺了皺,答道:“前輩無需為難,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晚輩鬥...芝麻便是。”
說到“鬥芝麻”二字聲音已變得有些微微發顫。
周必成搖了搖頭,向身後之人喊道:“鬥芝麻!”
眾人又在竊竊私語,有人歡喜有人愁,多半卻是看熱鬨的看客。
約莫一盞茶功夫之後,隻見一人手捧一尊香爐從台下走到台上,將香爐放在香案上,手指微微一抖,已在香爐中插上了一支一尺長的焚香。
周必成喊道:“點芝麻!”
那人答道:“是!”
過了片刻,焚香紛紛燃起香煙,會場頓時飄蕩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周必成走前幾步,說道:“諸位,請喊價吧!”
現場突然沉默了下來,都看向台上的焚香。
過了一陣,有人打破了沉默,喊道:“一百萬兩。”
另一人慢悠悠地喊道:“二百萬兩。”
有人接著喊道:“二百五十萬兩!”
另一人一邊看著越燃越旺的香,一邊隨口喊道:“三百萬兩!”
叫價一直停不下來,節節攀升。
東辰微微一怔一愣,問道:“不過一支焚香而已,這些人為何漫天喊價?”
玉麵書生嘿嘿笑了幾聲,道:“這可不是一般的焚香,而是拍賣行大名鼎鼎的芝麻香。”
“拍賣一行的點芝麻,寓意芝麻開門節節高,其實就是一拍到底的意思,表示這一輪無論拍到什麼價格都由點芝麻者以最終拍賣價格買單,燃香不滅,則喊價不可停。”
東辰心頭一震,道:“點香芝麻人若是出不起最終喊價又待怎樣?”
玉麵書生微微一怔,答道:“出不起價格?嘿嘿,那情況就嚴重了。那種情況在拍賣一行被稱作詐拍,一旦有人詐拍輕則斷手斷腳,重則家破人亡,這是拍賣一行千萬年沿襲至今的老規矩,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借口違抗”
東辰神色微變答道:“這就玩大了!不過,這種情況之下,隻怕會有人人暗中搗鬼漫天叫價!那點芝麻人豈不是成了冤大頭。”
鐵指神丐道:“很常見,尤其是叫價之人與點芝麻的人之間有不死不休的仇怨,便會在這種情況下漫天喊價,以至點芝麻人妻離子散,身敗名裂。”
“其實拍賣行的芝麻香和普通燃香大不相同,十根當中總有那麼兩三根是中間短節的廢香。一旦遇上廢香,所拍寶物歸點芝麻人所有,而拍賣價格卻則由最後一位叫價人支出,所以除非是有宿仇,否則絕不會選擇漫天要價,以免害人終害己”
東辰搖了搖頭,歎道:“這哪叫什麼拍賣,這分明賭博,而且是千古豪賭。”
這場賭局與蒼藍賭局又有所不同,更加凶險莫測,更加喪心病狂。
鐵指神丐嘿嘿一笑,道:“門主說的不錯,這正是拍賣行最著名的舉世豪賭,比之賭天賭地、賭生賭死更為壯烈和殘酷。”
“有人因此一夜之間白手起家,有人卻因此一夜之間傾家蕩產。說白了,這都是凡人的劣根性,貪念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