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許久,二人再無言語,耳邊除了呼嘯風聲之外,再無半點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東辰隻覺風聲漸漸停歇。
片刻後,他又覺身子自行飛起,眼前陡然一亮,從黑幕中落到一座獨立的不規則圓台之上。
圓台不大,僅有十餘丈方圓,卻很高,巍峨挺拔,直刺九霄,仿佛一抬手便能觸摸到蒼穹。
圓台四周,皆是茫茫雲海,時不時有一股氤氳寒氣升起。
從那寒氣的濃鬱程度不難看出,這圓台必是一處絕地,四周定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穀。
圓台上,東邊是一座劍峰,峰下有一座橢圓形祭台,祭台旁邊立著一座石碑,上書“輪回峰”三字。
西邊是一座低矮的山峰橫屏,橫屏底部有三座石洞。石洞各有名目,分彆是造化、長生、凡塵。
南邊是一座火池,火焰燃燒得如火如荼,火光熠熠,使得這方昏暗的虛空通紅一片。
北邊則是一座黑色水池,閃爍著隱隱白色光澤。
圓台其餘各處,儘是黑色細沙,寸草不生。
東辰仔細打量了一番身前這二人,見其中一人身穿一件黑袍,麵目醜陋至極,渾身泛著隱隱黑氣。
另一人穿著一件白袍,模樣清秀,卻是一道虛影,猶如當初的淩天虛一般。
兩人頭頂的頭發都已全部脫落,四周僅餘稀稀落落的幾根,且都已然蒼白,看不出年紀幾何,
但從氣質上看,應該比天絕禪師更為古老。
這二人給東辰的第一感覺就是,絕非人類。
那位黑袍老者饒有興致地瞧了東辰半晌,俯下身子,似笑非笑道:“小子,我們二人的談話想必你已經聽得很清楚了,本尊便不再浪費口舌了。”
“記住,隻要你好好配合,本尊絕對不會虧待於你。至少在你死之前,讓你好吃好喝。”
“如若不然,必叫你生不如死。”
這個聲音正是六道。
東辰臉色慘白如紙,身軀微微發顫,怔了半晌,冷笑道:“不會虧待我?把我煉製成丹藥,便是你所謂的不會虧待我嗎?”
六道笑道:“不,至少在你死之前,我會好吃好喝供著你,否則必叫你生不如死。記住,在你未被煉成丹藥之前,你連死的資格也沒有。”
嘿,多麼可笑的一句話,無法掌控自己的生,難道還無法掌控自己的死嗎?
可事實確實如此,他此時身體被禁錮著,除了僅能開口說話,還能做什麼呢?
連咬舌自儘都不能,這是他曾經親眼所見的事實。
現狀如此,汝之奈何!
既然命運已無法左右,那麼倒不如順其自然。
唯有如此,才不至於在死前活受罪。
想到此處,東辰的心境反而越發平靜和豁然了。
沉默了一陣,東辰道:“想要我配合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們答應我幾個條件,否則我寧願絕食而死。據我所知,煉丹的材料最好是活物,否則丹藥的效果便會大減。”
六道皺了皺眉頭,道:“你說。”
東辰道:“第一,你這禁錮之法困得我渾身不舒服,必須給我解了禁錮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