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老祖緩緩擺了擺手,語調平和地說道:“不必多禮。常言道,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在未來的若乾年裡,神武道洲將要麵對一場空前絕後的滅世大劫。”
“倘若此劫無法安然度過,萬千生靈將會灰飛煙滅,人界極有可能會因此覆滅。而此劫能否順利化解,你便是那關鍵的破局之人。”
“況且,你自誕生之日起便非凡卓絕,是無數人傾儘心血,乃至不惜犧牲生命才造就出的、天地間獨一無二的‘遮天命格’。其目的,便是為了在那一場名為‘天命棋局’的曠世對決中勝出。”
“而老夫身為‘天命棋局’的參與者之一,自是希望你能一帆風順。因此,從今往後,無論遭遇何種艱難險阻,你都切莫心生沮喪,更不可有放棄之念。”
“你的命格雖然超脫五行之外的異數,不受天道束縛,然而,最終能否成就一番大業,拯天下於倒懸,皆取決於你是否能夠儘快成長起來。你……可明白了?”
東辰呆立半晌,臉上滿是疑惑之色,說道:“晚輩……還是不明白。”
當然,他心中雖極欲知曉何為“天命棋局”,但也深知這菩提老祖必定不會輕易透露分毫有用信息。
菩提老祖微微歎了口氣,接著說道:“此刻你無需明白,待時機成熟,你自會洞悉一切。”
見東辰依舊一臉茫然,菩提老者不禁自顧自地念叨起來,道:“人道渺渺,仙道茫茫,唯有神之道,方能得其樂。人之道為生門,仙之道貴在恒長,唯神之道貴在善始善終。”
“神之道常常自然吉祥,冥道則時常自帶凶險;天地仁慈公正,若能順應大道,或許可在大劫中成就非凡;唯有真正領悟大道,才不會像人之道那般充滿困苦與局限。”
“但是,若想遏製人間的命運安排,斷絕人的生機與希望,亦非易事;阿人高歌洞章,以攝取北羅酆之力量,束縛誦念妖魔精怪,揮劍斬斷幽冥鋒芒。諸天氣蕩蕩,神之道自會興隆昌盛。”
“天地之大道,終究歸於一心,到底是正?是邪?萬千大道,最後其實都歸於其一罷了。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八化無極,如此無窮無儘變化下去啊,九元歸一,方為真正的無上大道。”
菩提老祖在念完這段玄之又玄的話語之後,身形竟陡然憑空消失了。
實際上,菩提老祖已將滅世大劫的所有細節,巧妙地通過那首莫名的歌謠傳遞給了東辰。
隻是此刻的東辰,還渾然不知其中深意罷了。
當然,這都還是後話了。
東辰猛然驚呼出聲,道:“前輩,您這是要離開了嗎?”
虛空之中,傳來菩提老祖飄渺而又遙遠的聲音,道:“菩提化身三千,這菩提秘籍不過是其中一處罷了。”
東辰趕忙追問道:“那麼……晚輩要如何才能走出這菩提秘籍呢?”
菩提老祖那空曠而飄渺的聲音再次悠悠傳來,竟化作了石碑上的一首詩,道:“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疑物,何處染塵埃。”
而後,無論東辰再如何發問,這一方世界都靜寂如初,仿佛一切都陷入了沉默,再無半點聲響。
東辰微微搖頭,輕歎道:“你這老頭,原本說好幫我加封古月指環的,如今卻自己先行離開了。”
他緩緩走到石碑前,仔細端詳著詩句,發現與初見之時並無任何變化,一時間竟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禁嘀咕道:“這首詩究竟蘊含著怎樣的意思呢?”
他審視著周圍的環境良久,然而一切都未曾有過絲毫改變。他苦苦找尋了半晌,也不曾發現任何機關陣法的蹤跡。
他再次輕輕吟誦起那句詩,突然之間,眼前陡然一亮。他頓時驚喜道:“心若無物,便能以一花觀一世界,以一草見一森林。”
“原來菩提本就沒有實體之樹,明亮的鏡子也並非是供人使用的鏡台。本就是虛無不存在的一物,又怎會沾染上塵埃呢!”
此話一出,但見天幕漸漸散去,煙霧也隨之消散不再。
與此同時,東辰隻覺眼前光芒一閃,已然出現在一方全新的天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