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東辰仰天長嘯,周身爆發出衝天的血色光芒。
血光中,他的皮膚開始龜裂,露出下麵流動的金色紋路。
逍遙四怪驚恐地發現,這些紋路竟與青銅棺槨上的符文一模一樣。
更令人震驚的是,東辰的影子正在逐漸脫離本體,凝成實體,那黑龍在陽光下舒展身軀,每一根毛發都閃爍著紫色光澤。
司空訣的軀體徹底化作黑水滲入地下,東辰手中的絹帛竟突然自燃起來。
火焰中浮現出金色篆文,正是《千變萬化訣》功法的總綱。
“第一重……”
東辰喃喃自語,試著將真氣注入眉心。
霎時間,他的發梢開始結出冰晶,呼吸間呼出的白氣在陽光下凝成霜花。
逍遙四怪驚恐地發現,東辰的瞳孔正在分裂成雙重疊影,仿佛有另一個靈魂在注視著他們。
東辰趁機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青銅鑰匙上。
鑰匙表麵的紋路突然活了過來,化作一條金線鑽入他的眉心。
當最後一絲疼痛消退時,東辰對著月光舉起右手——掌心的紋路竟與青銅棺槨的封印陣完全吻合。
“成了!”他低吼一聲,黑龍突然繃直如劍,沒入他的體內。
果然,這《千變萬化訣》並不具備使生靈現化本尊的功效,而是一種能夠使本尊變化成世間萬物的神奇功法。
北荒神尼突然捂住耳朵尖叫起來,她發間的發帶寸寸斷裂,青絲在陽光下根根倒豎。
而東辰卻恍若未聞,他的視線穿透虛空,看見萬裡之外的大佛寺正在鐘聲中搖晃不止,以及古寺深處那副青銅棺槨。
東辰幾人進入天闌城,已是華燈初上時分。
天闌城主街兩側的琉璃燈籠依次亮起,將青石板路映照得如同流淌的水銀。
仙風酒家的二樓雅間內,青銅香爐正吞吐著龍涎香的青煙。
東辰抿了口雨前龍井,看著簷角懸掛的青銅鈴鐺在夜風中輕顫,忽然聽見隔壁桌上傳來的議論。
"聽說豐州第一宗寒聖宗那位劍挑十二連環塢的擎天劍主,三掌就被人拍死了!"藍袍漢子故意壓低嗓音,腰間懸掛的玄鐵算盤發出細碎碰撞聲。
他對麵身著墨綠錦袍的中年人聞言猛然抬頭,手中把玩的玉蟬差點脫手墜地。
藍袍漢子從懷中掏出個油紙包,拈起粒琥珀色的鬆子:"三月前,寒聖宗的雪還沒化呢,那位自稱報恩門的四大法王,轉輪明王踩著冰麵就來了。擎天劍主當時正在擦拭他的九霄劍,劍身上的冰晶映得整座大殿亮如白晝。"
說著,他突然翻過手掌,掌紋間竟殘留著暗紅色的火焰掌印。
東辰聽到“報恩門”三字時,心頭不由得一震。
西涼距此何止十萬餘裡,不曾想報恩門的勢力竟已蔓延至此。
墨綠錦袍修士喉結滾動,袖中暗扣的冰魄針已然滑出三寸:"報恩門?是何來曆?莫非是五毒教的餘孽?"
"錯得離譜!"藍袍漢子突然將鬆子拍在案上,震得茶盞裡碧潭飄雪泛起漣漪,"那人臉上戴著一副鬼頭獠牙麵具,身著一件寬大的金色鬥篷長袍,手持一枚血紅色的報恩令,上刻"轉輪"二字篆文。擎天劍主起初還不信,結果..."
他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在桌麵劃出一道裂痕,"僅僅一指,九霄劍便斷成七截,劍主的心口還烙著個龍形焦痕。"
鄰桌突然傳來茶碗摔碎的脆響。
東辰轉頭望去,隻見一個白衣少年正手忙腳亂擦拭潑灑的茶湯,月白衣襟上赫然印著個暗紅色掌印——與藍袍漢子掌紋間的痕跡如出一轍。
那分明是“天人五衰丸”毒藥在體內堆積,所留下來的餘毒紋痕,這兩人竟都是報恩門弟子。
墨綠錦袍修士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猙獰的劍疤:"一指斷劍,而且是地靈上品靈劍,這等功力..."
他指尖撫過那道泛著青紫的疤痕,聲音突然變得嘶啞,"莫非......是最近在江湖上鬨得沸沸揚揚的"碎星指"?"
藍袍漢子眼中精光暴漲,玄鐵算盤突然迸射出七道寒芒:"正是!那人指尖迸發的星光,把寒聖宗護山大陣的陣眼都打穿了。擎天劍主臨死前噴出的血霧,在半空凝成"轉輪"二字..."
他突然抓起茶壺猛灌,滾燙的茶水順著胡須滴落在算盤珠上,蒸騰起縷縷白霧。
二樓突然陷入死寂。
而此刻窗外傳來破空之聲,三支淬毒袖箭穿透窗紙,釘在藍袍漢子麵前的楠木桌麵上,箭尾還在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