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百丈外的荒野高台上,無數戰旗斜插在焦土中。
褪色的“鎮北”二字雖已模糊,卻仍能看出當年的氣勢。
每麵旗幟下都堆著若乾堆白骨,骨堆左一簇右一簇,冒著白霧,像極了未亡人在墳前點燃的香。
有些骨爪僵立當場時,手中還緊攥著一柄即將腐朽的兵刃,刃柄上的銘文依稀可辨:“永樂三年製,鎮北軍‘飛虎營’。”
“芒碭山……不是在北疆麼?”薛香菱皺眉,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澤:“怎麼會出現在這鼎裡?”
岑廣的骨爪按壓在一麵殘破的戰旗上,旗麵猛然泛起漣漪:“禹王率領大軍征討妖族,一路高歌猛進,追擊妖族大軍三千餘裡,卻因後方補給斷絕,隻得撤軍。豈料……”
他的聲音忽地顫抖起來:“豈料北疆邊關守軍竟早已截斷我軍退路,且在我軍毫無防備、人困馬乏之時,對我軍發動突襲。為保存實力,我軍隻得退守芒碭山。”
他那空洞的眼眸中,再度流淌出血淚:“邊關守將心懷叵測,其本意乃是借妖族之手,將禹王和我等鎮北軍一舉鏟除。而當年的邊關首將、那曆史的罪人,如今卻搖身一變,成為了上京王朝禁衛軍的統領......”
東辰心頭劇震,他並未如實相告,當年欲除禹王和鎮北軍之人,實非那邊關守將,而是上京國上代國主。
這時,他感覺鎮北神玉又在發燙,似是在為當年的冤案哭泣。
他摸出寶玉,“鎮北王”三字映出一幅副幻象殘片:漫山遍野的火把,照得夜空通紅,火焰在虛空上凝聚成“至死不降”的字樣;
鎮北軍的士兵們抱著空糧袋仰天長嘯,卻不得不含淚啃著樹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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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拔劍自刎前,把玉牌塞進親兵手裡,大喊“報仇雪恨”四字。
那一幕幕,絕非簡單的幻象,而是鎮北軍將士內心深處無儘的怨恨與憤怒,亦是誠如命符鎖那種怪物,或是執念靈體那般異種,之所以能夠誕生的根源。
“主上!”
岑廣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東辰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焦土中露出一截魚鱗甲。
甲胄下,一具骸骨正緩緩爬動,胸腔空洞處飄出灰霧——那是一縷未散的殘魂,竟與鎮北神玉產生了共鳴。
“這是......命符鎖?”
東辰喉嚨再次發顫。
“它是飛虎營的千夫長張大騫。”岑廣的骨節捏得咯咯作響,“當年他曾替末將擋過一災,我還傳授過他槍法......”
他盯著骸骨脖頸處那道暗紅色的鎖痕,“如今卻被困在這命符鎖中,不死不滅,永世不得超生。”
他話音未落,甲胄骸骨突然暴起,枯爪徑直刺向岑廣的胸口。
岑廣沉迅疾如電,反手掐住它的脖頸,然而,就在即將給予其致命一擊時,卻緩緩鬆開了手:“兄弟,你受苦了......”
“吼——”
甲胄骸骨發出一陣淒厲的嘶吼,斷裂的肋骨間湧出漆黑的血液。
岑廣的瞳孔泛起紫色光芒,手指徑直插入它的空洞非胸腔,猛地扯出一截銀鎖箭簇:“你可還記得?當年你就是用這命符鎖,為我擋下致命一擊。”
甲胄骸骨瞬間靜止,怔然半晌,突然發出驚天動地的嘶吼,似是在經曆著某種艱難的抉擇。
岑廣凝視著它的殘骸,喉嚨間發出低沉的嗚咽:“老張,本將帶你回家。”
然而,當他伸手觸碰甲胄的瞬間,卻見驚骸骨竟以驚人的速度碎裂,化為片片碎骨。
東辰見此情形,心中駭然:“它這是在自行兵解?這命符鎖怪物竟然還有一絲意識留存?”
與此同時,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心頭浮現:若是那些命符鎖怪物尚有意識,或許他可以憑借‘幽冥引’喚起那些怪物的記憶?
碎骨墜地之際,濺起一抹殘魂血霧,裹攜著命符鎖,徑直朝遠方飛去。
東辰深知,張大騫的殘魂已經踏上尋覓下一任宿主的旅程。
狂風卷過漆黑的土地,吹起一片殘破的布片。
東辰俯身拾起,發現竟是半塊染血的戰旗,上麵歪歪斜斜地繡著“鎮北·飛虎”四字。
遠處,驀然間金光大盛,瞬間照遍山河萬座。
岑廣霍然指向天際:“快看,那是何物!”
眾人紛紛仰頭望去,隻見血月竟散發著無數條金色的絲線,仿若金雨傾瀉。
仔細端詳,那些絲線竟是由無數細小的上古符文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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