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老乞丐從鬼王手中奪下禹王心臟,並將其拋向九宮陣圖的陣眼。
"七星鎮魂!"
他拋出心臟的同時,袖中飛出七盞青銅燈,燈芯爆出尺許青焰。
青焰滲入心臟時瘋狂暴漲,心臟四周纏繞的鎖鏈寸寸崩斷。
老乞丐喘著粗氣嘟囔:“早知如此,該多帶些保命底牌。淩公子,快以血祭陣!"
此刻,他後背衣衫已被冷汗浸透,手中桃木劍出現細微裂痕。
東辰皺眉間,咬破指尖,血珠剛落在青銅燈上就滋滋作響。
鮮血順著陣紋流淌,所經之處浮現血色篆文,如同活蛇遊動。
他疼得直抽冷氣:“老家夥!下次能不能提前說要用血?"
同時,他額角冷汗滴落陣中,瞬間蒸發成猩紅霧氣。
薛香菱朝著他扔來止血藥粉:“辰哥哥,三叔公雖然不靠譜,但畢竟是長輩,你就小人不計大人過吧。"
正說間,藥粉在空中散作梅花狀,精準落在東辰傷口。
隨著一聲巨響,那心臟瞬間化作黑霧齏粉,禹王殘魂也隨之煙消雲散。
灰燼中浮起禹王半透明身影,對著東辰微微頷首,嘴唇蠕動間,勾勒出生清晰的生前遺願:“帶他們回家......”
禹王身影越來越弱,最後徹底消散。
“禹王......這是徹底隕滅了?”東辰眼神中閃爍著深邃而複雜的光芒,心中猶如波瀾壯闊的大海,洶湧澎湃。
鬼道人和問心老祖等人見狀,皆鬆了口氣。
老乞丐卻癱坐在地上,看著漸漸平息的七星鎮魂大陣,熱淚盈眶,神色複雜。
他顫抖著從懷中掏出半塊焦黑虎符,與陣中某枚銅錢產生微弱共鳴。
許久,他才喃喃開口:“即便他已淪為無意識的怪物,但他的魂魄畢竟是我胞弟所有!禹王,你一路走好!放心,你未了之事,四哥一定代你完成!”
他撫摸虎符的手指關節發白,眼底閃過堅決如鐵的光澤。
東辰揉了揉發疼的手指,看著地上殘留的青銅碎片,心中隻覺五味雜陳。
這時,鎮北神玉之中傳來突然幽怨的悲鳴,似是在為這位曾經的主人作最後的告彆。
悲鳴聲裡夾雜著戰鼓擂動與金戈交擊之聲,恍若千年宿怨。
也就在這時,腳下大地劇烈震顫起來,三百步外的骸骨祭壇轟然塌陷,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塌陷處露出累累白骨,其中幾具仍保持著持矛作戰的姿勢,矛尖指向眾人所在方位。
洞口湧出的陰風刮飛薛香菱的發簪,東辰撲救時被罡風割破臉頰。
東辰再次看向黑洞時,見黑洞邊緣不知何時,已整齊排列著十二尊青銅獸首,每個獸首口中都銜著一枚命符鎖。
獸首材質非金非石,觸之冰涼刺骨,舌苔處沾著乾涸血痂。
獸首瞳孔裡跳動著幽藍火焰,東辰越看越眼熟:“這些獸首......不正是幻象裡見到的禹王十二大金衣衛嗎?”
東辰爬起身來,踢了腳其中一尊獸首的鼻梁,金屬回聲震得他腳麻:“塑料做的?"
青銅獸首紋絲未動,但舌苔命符鎖突然泛起漣漪,仿佛被觸碰開關。
話音剛落,獸首突然睜眼!
十二對獸瞳同時轉向眾人,藍光彙聚成光束掃過全場,地麵裂開蛛網狀紋路。
東辰震驚間,卻聽到身後傳來薛香菱的驚呼聲:"辰哥哥,戌位缺角!"
她拽著東辰後撤時,裙擺被陰風吹起,露出靴筒暗藏著的,上京小公主獨有的王族短劍:“真笨!戌位對應著十二獸首的陣眼。"
她指尖蘸血在東辰掌心勾畫方位圖,血跡竟自行發光。
薛香菱眼底掠過一絲狡黠:“你方才故意踢那獸首的鼻梁,可是為了引發它們啟動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