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辰咬著牙,突然想起儲物戒中的八千牌位,那是鎮北軍八千兒郎的執念,或許能幫他一把。
他閉上眼睛,心中默念:“鎮北神玉中的眾鎮北軍兄弟們,請借我三分力!”
片刻後,他清晰聽見自己血脈沸騰的聲音。
同時,識海中浮現出八千道虛影:提刀的老兵、扛槍的校尉、攥著半塊碎甲的新兵。
最前麵的是個絡腮胡的老卒,拍著他肩膀說:“主上,當年咱們守芒碭山,您說等打完仗,要帶弟兄們去看天梯……”
“天梯?這老兵估計是老眼昏花了,竟把我當成禹王了。”
東辰一怔,識海中的虛影星圖突然變得清晰——那是一座由白雲凝聚的雲梯直插九霄,每一級台階都刻著鎮北軍的軍徽,最頂端懸著一塊玉牌,寫著“藏龍”二字。
老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主上,末將聽說,那雲梯是溝通陰陽兩界的橋梁,等咱們死了,魂魄能順著梯子回家了……”
下一秒,他的識海裡炸開一片金光。
幾乎同時,八千道虛影從鎮北神中衝了出來,提刀的老兵喊著:“主上,末將的刀還利著呢!”
扛槍的校尉吼道:“當年那夥妖族蠻子,咱們用這槍捅穿了他們的膽!”
攥著碎甲的新兵抽噎著:“主上,末將還沒給您端過熱湯……”
他們的殘魂化作實質的力量,風卷殘雲般湧入東辰的眉心,原本枯竭的靈氣竟在瞬間充盈,連識海中的雲梯虛影都變得更加清晰了。
“給我破!”東辰仰天大吼,太淵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揮劍斬向長生大帝的金芒,金芒竟被生生劈開一道天塹缺口——那巨大缺口裡,他看見一座巍峨雲梯,傲然立於天地之間。
那雲梯並非虛影,而是實體!
他怔了片刻,又轉身刺向魔佛的鬼手,鬼手瞬間被劍氣撕得粉碎。
“這不可能!”聽風樓主震驚地看著東辰,“他不過是三重巔峰,怎麼可能爆發出這種力量?”
“是鎮北軍的執念。”
藏雪樓主皺眉,手中殘玉的光芒微微搖晃,“當年禹王就是靠這股執念,帶著三萬殘兵硬抗妖族十萬大軍……”
佛魔卻連連搖頭:“不,不是執念,而是殘魂。”
眾人驚訝,“鎮北軍全軍覆沒已有三千年之久,他們的殘魂究竟是怎麼活過來的?”
東辰趁著眾人愣神之際衝出包圍圈,朝著遠處翻湧的雲層狂奔。
他能感覺到九洲鼎的異動越來越劇烈,腳下的三尺冰麵開始融化,露出下麵滾燙的岩漿。
而在雲層深處,那雲梯的輪廓越來越清晰——那是由無數白雲台階堆砌而成,一直傾斜而上,每一級台階都閃爍著星光,直插九霄,根本看不到頂。
東辰見狀,不禁心生沮喪,這雲梯如此之高,絕非人力所能攀登。
可眼下後有追兵,其餘三麵皆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大雲穀,當真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天梯!”魔佛嘶啞著喊,“他想上天梯逃命!”
“想跑?簡直癡人說夢!”聽風樓主冷笑,十二枚魂鈴上泛起萬丈紫光,“給我追!”
他身上突然迸發的紫色光芒,竟在冰麵上踏出一個個金紫色腳印,每個腳印都壓得冰層往下沉了三寸——這是通神玄妙四境的“天地壓製”。
眾高手同時發力,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倍。
東辰感覺自己的經脈快要撐裂,但他咬著牙,腦海裡全是八千牌位的虛影。
他踩著冰麵狂奔,身後傳來各種攻擊的轟鳴:風刃撕裂空氣的聲音、冰錐炸碎冰麵的脆響、劍氣削平雪山的轟鳴、黑霧腐蝕大地的低吟、金芒碾壓骨頭的悶響。
“快到了!”東辰距離天梯越來越近,但不知為何,他始終觸及不到天梯第一層的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