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可恨!”
蕭霆怒罵一聲,再次揚鞭狠狠抽在馬臀上。戰馬吃痛長嘶,瘋狂加速,隻想儘快逃離這片布滿無形殺機、濕熱難耐的叢林。
然而,眼前豁然開朗處,卻是一條奔流湍急、水汽彌漫的渾濁大河!
河對岸是連綿不斷的莽莽群山,而蕭霆所在的這邊,河岸邊隻有一片狹窄的亂石灘塗。戰馬在淺灘前受驚,嘶鳴著減速,濺起大片渾濁水花。
蕭霆的心瞬間沉入穀底。
絕路!
更要命的是,一道身著素白的身影,如同早已料到他會到此,正靜靜佇立在前方一塊巨大的河石之上。
正是淩東辰。
他靜立不動,身上那件不染纖塵的白衣,與此刻充滿血腥泥濘氣息的南疆背景形成刺眼對比,顯得詭異而危險。臉上毫無表情,隻有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冷冷注視著狼狽不堪、如同喪家之犬的蕭霆等人。
平靜的眼神下,卻是掌控生死的冷酷。
“淩…東辰!”蕭霆勒住暴躁的戰馬,又驚又怒,聲音因恐懼變了調,“你是蕭平安的走狗,居然敢在東疆地界撒野!”
東辰緩緩抬眸,目光冰冷如利劍,刺向蕭霆:“撒野?”
他的聲音平靜無波,卻清晰壓過了河水轟鳴,“勾結痋屍邪教禍亂南疆,置無數百姓於死地,隻為鏟除異己……蕭霆,你我之間,誰才是撒野的那個?”
“你......你血口噴人!”蕭霆臉色猙獰地反駁,但眼神閃躲,明顯暴露了內心的動搖和恐慌——東辰竟然連這個都知道,他下意識死死攥緊韁繩,指節發白。
“蕭霆,今日我欲斬龍。你......必死。”
東辰冷冷道,之後便不再多言。
在他眼中,蕭霆的辯解不過是垂死掙紮。他的目光掃過蕭霆身後那十幾個驚魂未定的殘兵。
僅僅是一眼!
一股無形卻重若萬鈞的恐怖壓力驟然降臨!那是純粹的、凝練到極致的氣勢,帶著源自血脈的、令人靈魂戰栗的威嚴!
噗通!噗通!
那十幾個早已嚇破膽的親信侍衛,連同他們的坐騎,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毫無反抗之力地當場跪倒、甚至側翻在河水與泥濘的河灘中。
戰馬哀鳴,士兵被死死壓住,口鼻滲血,連頭都無法抬起,如同陷入無形泥沼,連慘叫都發不出,隻剩驚恐欲裂的眼神。
這片河灘,瞬間成了東辰意誌的體現。
蕭霆自己也如遭重擊!他胯下的神駿戰馬同樣嘶鳴著前蹄騰空,幾乎將他掀落!他怒吼一聲,拚命催動體內所有真元,甚至燃燒起那稀薄的血脈之力對抗,這才勉強穩住身形,沒有像手下那樣狼狽跪倒。
但這抵抗代價巨大!蕭霆額頭青筋暴跳,汗珠混著汙泥滾落,嘴角再次溢出一縷鮮血!僅僅是被東辰刻意施加的壓力“關照”了一下,就讓他內腑受傷!
淩東辰的力量,竟然比當初麵對老祖時還要恐怖!這認識徹底澆滅了他心中最後一絲僥幸的火焰。
“狗賊!我跟你拚了!”巨大的恐懼瞬間化為瘋狂的咆哮。蕭霆知道今天無法生還,隻求拉這仇人同歸於儘!他猛地從馬背騰空而起,抽出腰間那柄華貴非凡的蟠龍金紋寶劍——這是當年封王時父皇親賜,威力絕倫,卻也消耗巨大!
蕭霆毫不猶豫,將全身所有精氣神,甚至不惜燃燒那點可憐的王族血脈之力,瘋狂灌注到劍身之中!
嗡——!
金劍爆發出熾烈無比的金紅色光芒,瞬間暴漲,化作一柄金光衝天的十丈巨劍!恐怖的威壓令下方渾濁的河水都被迫向兩邊分開,露出深深的河床!
“斬!!!”蕭霆麵容扭曲,雙手握劍,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朝著河石上那淡漠的白衣身影,傾儘全力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