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辰側身擠入，後背緊貼冰冷刺骨的內壁，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些足以開膛破肚的天然冰棱。
寒氣無孔不入，即便以他的修為，也感到一絲刺骨的痛楚。
通道曲折蜿蜒，轉折處尤為狹窄難行。
這裡充斥著奇異的能量流動，如同無形的冷風，帶著窺探的意味。
若非東辰對能量本質有著深刻感知，根本無法察覺這些隱形的探測法陣。
曆經漫長而艱難的攀爬，前方豁然開朗。
東辰隱匿在陰影中，眼前是一片巨大的垂直空間。
腳下不再是粗糙的冰道，而是一片晶瑩剔透、如同水晶鏡麵的巨大平台。
平台中央向下凹陷，形成一個圓形水池——更準確地說，這是一個盛滿詭異活物的祭壇。
池中盛放的不是普通液體，而是一種介於固態與液態之間的奇異物質，黏稠半透明，散發著幽幽的灰藍色光芒，仿佛從極地冰川深處挖出的古老冰髓。
池水表麵不斷翻湧著細小氣泡，氣泡破裂時，逸散出極其微弱的靈魂波動。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祭壇周圍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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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圈由深藍色未知金屬與發光咒文構成的精密陣法，環繞著整個池水。
陣法線條冰冷無情，宛如非人之物所繪。
幾十個身著統一單薄白衣的身影，如同提線木偶般僵直地環繞池水站立。
他們的裝束，與街上告示所描述的“仙仆”完全一致。
隻是此刻的狀態，與招募時的許諾截然不同。
這些人眼神空洞，毫無生氣，身體乾枯瘦削，皮膚呈現出不自然的灰白色，仿佛生機正被無形之力一點點抽離。
他們如同排列整齊的活體電池。
每個人的手腕上，都插著一根散發著暗沉血光的細長針狀法器，針管另一端深深刺入池邊的陣紋之中。
暗紅色的粘稠血液，正沿著細針緩緩流入池中那詭異的灰藍色冰髓。
池水之下，隱約有什麼在灰藍光芒中沉浮。仔細辨認，竟是幾塊鴿子蛋大小、形狀不規則的碎片。
它們散發著遠比龍晶溫和、卻更為磅礴厚重的土黃色光芒，光芒中隱隱有細小的龍形虛影盤旋纏繞。
龍脈石！
確切來說是龍脈的軀體碎片。
東辰一眼便識得，這幾塊碎片的能量頻率，與雪穀龍脈的氣息同出一源，是更為古老、更為核心的龍脈碎片。
每一滴帶著活人生機的血液注入池中，那些龍脈碎片的光芒便微微明亮一分，表麵的龍形虛影也愈發凝實。
而那些獻出血液的“仙仆”，則愈發萎靡，生命之火如同風中殘燭，搖曳不定。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聲而殘酷的生命抽取過程，冰冷而殘忍。
東辰的心，瞬間沉入穀底。
難怪待遇如此豐厚。
難怪承諾“包食宿”。
這分明是以活人精血為引，強行澆灌、催化、提煉龍脈碎片中的磅礴力量。
手段之邪異殘忍，令人發指。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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