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樓高百丈,曾是上京國主觀星祭天之所,如今卻成了囚禁國主薛碧成的牢籠。
樓頂四周布滿了漆黑符紋,不時有電光流轉,形成一個巨大的囚籠,將內外完全隔絕。
鬼帝立於樓頂,黑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麵前懸著一麵水鏡,鏡中映出的正是東辰一行人進入王城的景象。
鏡麵波紋蕩漾,將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呈現,甚至連東辰蒼白的臉色和薛香菱眼中的淚光都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來了。”鬼帝輕笑,聲音沙啞如金石摩擦,“不愧是‘劍王’薛碧成的女兒,有幾分膽色。”
身後陰影中,一個佝僂的身影緩緩走出,披著暗紫色的鬥篷,麵目隱藏在兜帽之下,隻露出乾枯如柴的手指:“鬼帝陛下,四方魔尊已經隕落,淩家小子等人已入城,接下來該如何?”
鬼帝抬手,水鏡中畫麵變換,顯出被鐵鏈鎖在柱上的薛碧成。
昔日英明神武的上京國主,如今瘦骨嶙峋,氣息奄奄,唯有一雙眼睛仍保持著清明與不屈。
鐵鏈上刻滿了符咒,不斷吸取著他的精氣,卻又吊著他性命,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叔...”
薛碧成艱難開口,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風箱,“收手吧...”
鬼帝身形微震,眼中閃過一絲波動,但很快恢複冰冷:“碧成,事到如今,你以為還我是那個被先王廢黜的攝政王?還是那個為你父王承擔違背仙凡契約的棄子嗎?”
水鏡蕩漾,鬼帝麵具落下,露出一張與薛碧成有七分相似,卻布滿黑色紋路的臉。
那些紋路如同活物般在皮膚下蠕動,顯得格外猙獰可怖。
這是修煉幽天冥府秘術付出的代價,也是他複仇的證明。
“當年我代表薛家與仙門簽訂盟約,為王朝換來百年和平。誰知你的好父王為了討好仙門,竟以"勾結邪魔"的罪名將我廢黜,害我身敗名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鬼帝聲音平靜,卻蘊含著刻骨恨意,“若非幽天冥府收留,我早已化作枯骨。”
薛碧成閉上雙眼,長歎一聲:“父王確實有錯,但你不該以萬千生靈為代價複仇...”
“夠了。”鬼帝揮手,水鏡消散,“今夜子時,帶上京公主來摘星樓。是時候了結這一切了。”
是夜,月黑風高。
東辰在趙擎安排的密室中運功療傷,門被輕輕推開,薛香菱端著藥碗走進。
碗中湯藥漆黑如墨,散發著濃鬱的藥香,顯然是用珍稀靈草熬製。
這是王宮秘藏的療傷聖藥,趙擎冒險從宮中帶出。
“你的傷...”她看著東辰蒼白的麵色,欲言又止。東辰接過藥碗一飲而儘,藥力化開,暫時壓下了傷勢:“無妨,恢複了些許功力,足夠再戰一場。”
薛香菱低頭沉默片刻,忽然道:“若事不可為...你就帶著小雷離開吧。這是薛家的恩怨,不該牽連你們。”
東辰搖頭:“既然卷入,便沒有退縮之理。況且...”他望向窗外摘星樓的方向,“鬼帝不會讓我們輕易離開的。”
話音未落,外麵忽然傳來喧嘩聲。
兩人衝出密室,隻見夜空被火光映紅,摘星樓方向傳來滾滾雷音:“淩大俠,薛香菱,若要國主薛碧成活命,即刻前來摘星樓。”
聲音如魔音貫耳,傳遍全城。
薛香菱臉色頓變,看向東辰:“這是陷阱。”
東辰卻神色平靜:“遲早有此一戰。走吧,去會會這位鬼帝。”
摘星樓頂,鬼帝負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