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之前,日落之後,二十分鐘。
在這一刻,太陽的高度在4度到6度之間,剛好在地平線之下,還能散發出一絲絲的光。
這一刻的光,在天文學裡叫晨昏曙暮,在攝影裡叫做藍調時刻。
因為這是一天最美的時刻,天沒有完全黑,也沒有完全亮,而是呈現一種清淡漸變的藍色,是天空獨有的浪漫。
冰川之中,一輛小房車就停在無邊的曠野裡
車頂,王太卡和蠢卡穿著厚厚的衣服躺在上麵,仰望著夕陽落下,享受獨屬於二人的藍調時間。
從未有那一次,蠢卡感覺人世間是如此的美好。不是出道或者是獲獎的心情,完全不一樣。是一種完全沒有利益相關,甚至不含任何期許,隻是這一刻在這裡目睹,就覺得未來充滿無數的希望。
王太卡拉著蠢卡的手,說道:“人世間能真正感受到的藍調時刻,大概隻有兩次。一次是在大自然的海邊或者荒野,還有一次就是十八歲那年的晚自習,轉頭看向窗外看著無儘的蔚藍,對未來的無限可能充滿了無限的暢想。”
事實上就是如此,人生真正的美好,其實隻關乎於自己,和愛情關係並不大。十八歲那一年的少年,誰都不敢想象未來的人生會有多少種變化,隻覺得一路走下去這件事本身,就足夠充滿期待。
蠢卡想了想,說道:“大概是在練習室累到不想起身的時候,餓也不能吃東西的時候,看看窗外,也會有這種心境吧。”
王太卡笑了:“那時候的練習室不是地下室嗎,哪來的窗外?”
蠢卡撇撇嘴,說道:“掃興!”
王太卡哈哈大笑。
這幾日,王太卡帶著蠢卡看遍了冰川、火山、沙灘、海邊、極光、瀑布。得益於冰島風景的豐富,仿佛是在最短的時間裡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看過了太多壯麗的美景。
甚至不像是在地球,像是來到了外星表麵,那寂寥的黑色大地,那孤獨空曠的整個世界。
從小到大關於孤獨的形象,在此刻全都具象化。
在整個世界還沒有變成黑色之前,蠢卡離開了車頂,攥起一個雪球對著王太卡丟過來。
“混蛋卡,你就是個大混蛋!”
因為這裡完全沒有人,蠢卡終於露出了本來麵目,她不再壓抑自己,對著王太卡喊叫,或者說更像是一種釋放。
“如果重新開始,我再也不當偶像啦!但是我應該還想遇見你這個混蛋,但是要早一點,啊啊!”
空曠到連回音也不會有,蠢卡在呐喊之後,好像是耗費了全部的力氣一樣,搖搖晃晃的。
下一刻,跌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王太卡抱著蠢卡,但是因為慣性搖搖晃晃的倒下。
蠢卡說道:“我每一次跌倒的時候,你都在。”
王太卡其實有點七葷八素了,咧咧嘴說道:“矯情放在嘴邊就行了,我為了接住你,可是摔了一個屁股蹲,疼的不行,但是......唔?”
蠢卡主動把王太卡按倒在雪地上,俯身就親了上去。但隨後就像是較勁一樣,誰也不主動分開,拚了你死我活。
良久之後,才彼此放手。
“呼!呼!呼!”
兩個人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算是一個平局。該死的勝負欲總在這個時候出現。
“下次,下次我......”蠢卡喘口氣,說道:“下次在我準備浪漫的時候,你再說這些掃興的話,我就這樣把你憋死。等彆人問起,你是怎麼死的,就說是被親死的,讓你丟人。”
神經病!
蠢卡確實是有點神經病的特質了。要不然現在也不能和王太卡這麼的合拍。
此刻遠處的天空黯淡,最後的陽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退。大概隻有這一刻,才能真正明白“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