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阿sir,您這是有什麼吩咐?”錢文迪停下腳步,陰陽怪氣地問道。
鐘楚雄全然不在意錢文迪的調侃,心中隻想著那筆巨款。“錢文迪,你剛才提到的那個上千萬的生意是什麼?”他搓著手,眼神充滿期待地看著對方。
上千萬,在幾十年後的世界也是天文數字,更彆提八十年代的香江,這根本就是個天大的誘惑。
“咳咳……”這時,陳家駒在一旁輕輕咳了兩聲。
本來說好有人找鐘楚雄,他應該帶人過去,結果他自己卻在這兒跟錢文迪談生意。
“真煩人。”鐘楚雄皺眉瞪了陳家駒一眼,聽出對方的意思。
隨即,他又換上一副討好的表情對錢文迪說道:“文迪哥,等我處理完事情,咱們再細聊。”說完便轉向陳家駒,“走吧,跟我來。”
鐘楚雄走在前頭,陳家駒緊跟其後,很快到了接待室。
剛進屋,陳家駒就認出了屋裡的兩人。
“阿星、阿達,你們來了!”陳家駒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
沒錯,來看望他的正是周星星和曹達華。當年,他們在反黑組時,都是陳家駒帶著他們。後來調到重案組後,就不再跟著他了。
“陳sir。”周星星和曹達華見狀,立刻站直身子敬禮。
階下囚也好,陳sir也罷,這些稱呼於陳家駒而言已無區彆。即便獄中有人出於善意或刻意如此喚他,他也隻報以苦笑。
當年那些熟識之人再提起舊稱,卻讓他難以承受。這份刺痛感,令他避之不及。
麵對此景,周星星與曹達華互望一眼,輕歎後各自落座。儘管對陳家駒的處境存疑,他們亦無力相助。
“兩位今日前來,所為何事?”陳家駒凝視二人,緩緩開口。本以為是遊龍來訪,帶來一線希望,卻未曾想是周星星與曹達華。
他深知,自己的現狀無人能改,而對方必有所求。
“陳sir,或許您尚未得知,李sir遇害了。”周星星正色道,他素來知恩圖報,故仍尊稱其為陳sir。
“哪位李sir?”
陳家駒心神微顫,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模糊身影,卻一時難以確認。
“李賢李sir。”
周星星頷首補充:“昨夜,李sir的遺體在灣仔某大廈樓下被發現。初步調查顯示,他先是遭刀刺中心臟,隨後從樓頂拋下,屍體慘不忍睹。”
稍作停頓,他又道:“我們推測這是一起仇殺,故特來向您求助。”
“這些年或這段時間,李sir是不是結仇了?”
“確定是他。”
周星星語氣篤定,陳家駒即便心存疑慮,也明白死者確實是李賢。
“陳sir,看你神情似乎有話要說?”周星星觀察著陳家駒的表情,隱約覺得他有所隱瞞,疑惑地問。
陳家駒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阿星,你知道我為何入獄嗎?”
“知道。”
周星星點頭回應,接著說:“因為你收受黑錢,還藏匿重要證據……”
他話未說完,意識到語氣可能冒犯,忙補充道:“不過,陳sir,我始終信任你,絕不會相信你會做這種事。”
在他人麵前,他或許會質疑,但對陳家駒,他始終抱有疑慮消除的信心。隻是,他無能為力,無法找到證據洗脫他的嫌疑。
“沒錯。”陳家駒頷首,感激地望向周星星,“謝謝你相信我,至少有人明白我的清白,這就夠了。”
然而,陳家駒神色驟然嚴肅:“但在那之前,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不清楚。”周星星搖頭,他當時已調往重案組,對某些細節並不知情。
“那天晚上,我發現了一件事,關乎李sir……”
話音未落,陳家駒忽然察覺房間內還有其他人在場,除了周星星和曹達華外,另有幾人。
他不願過多人知曉那晚的真相,若非李賢遇害,他根本不會提及此事。
“警官,請讓我們私下談。”
周星星瞬間領悟了陳家駒的意思,隨即轉向鐘楚雄,沉聲說道:“這件事……”
鐘楚雄麵露難色,身為獄警,按規定必須全程陪同在囚犯身邊。
“長官,咱們都是一家人,行個方便吧。”周星星懇切地請求。
“叫我長官,就是不想為難你,但這是職責,實在抱歉。”鐘楚雄攤手,無奈地搖頭。
見狀,周星星也無計可施。畢竟按規章製度,對方並無過錯。
“看我的。”就在氣氛僵持之際,曹達華忽然站起,走向鐘楚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百元鈔票遞過去,“長官,口渴了,不知哪有賣水的,麻煩您帶兩瓶回來?”
“可以。”鐘楚雄接過錢,立刻答應,還帶著幾分輕蔑瞥了眼周星星。
不給錢就想讓我幫忙?做夢去吧。
一百元在當時已算一筆不小的數目,八十年代初期的香江,工人月薪不過千餘塊。
“達叔,你……”周星星震驚地看著曹達華。
“怎麼?”曹達華平靜回應,“阿星,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行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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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叔,這樣做有點不合規範……”周星星皺眉。
在他看來,互相幫個忙很正常,可曹達華的做法卻讓他感覺不對勁,仿佛是在行賄。
“阿星。”陳家駒打斷道,“若是我入獄前,我會讚同你的看法,但現在,我支持達叔的做法。”
他做得沒錯,同事間的人情往來不可或缺。若非如此,當你陷入困境時,可能連援手的人都找不到。為人處世,你得跟阿達好好學習。“陳家駒神情嚴肅地對周星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