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嘛不早說?”
老劉瞪眼看向陳年。
“不是百分百確定的事情,我乾嘛要說?”
陳年又歎了一口氣,看起來麵色更虛弱了:
“何況我以為你知道的。”
“……”
老劉的臉肉眼可見的脹紅起來,良久,他將手上的煙頭扔掉:
“所以現在怎麼辦?”
“我在想。”
陳年皺眉思索。
他腦海中響起剛剛嚴景最後說的那番話,喃喃道:
“他說那個凶手對他的嫉妒很深,一定會再……”
“會再乾嘛?”
“再動手?”
“可是那家夥還有動手的機會嗎?”
以他和劉老爺子的實力,如果是正麵一V一,絕對都是不怵那個凶手的,而現在嚴景被抓,對方還能偽裝成誰的樣子找機會動手呢?
一旁的老劉聽著陳年的喃喃,忽然雙眸亮起:
“對啊,那家夥肯定會再動手的,我們隻要守株待兔不就好了嗎?”
陳年搖搖頭:
“他已經知道了我們兩人的實力,應該不會再選擇強行冒險,很可能會等這陣子風頭過去。”
“誰說我們倆了?”
老劉目光看向一旁神情焦急,眼圈通紅的饅頭,意思不言而喻。
陳年被點醒。
確實,如果說對方真的對嚴景的嫉妒很深,那下一次下手的時候,一定會選擇這個腦癱姑娘。
可想了想,他又搖了搖頭:
“我聽一幾的意思不像是讓我們把她當誘餌,反而像是拜托我們保護她的安全。”
老劉聞言也有些猶豫:
“拿個妮子當誘餌好像確實——”
“先生……們……能不能……求……你們……教一下……我……怎麼救……一、幾……”
一旁的饅頭眼睛通紅著開口,說的話老劉和陳年都差點沒反應過來。
先生。
這個詞確實在平常生活中不太常見。
但旋即他們反應過來,這可能是眼前這個姑娘在腦海裡能找到的對於他們最好的稱呼了。
她或許是在某本書上看見又或是在某個攤位旁聽人這樣叫過,現在用來求他們幫忙。
饅頭聲音顫抖,每一個字說的都很費力,腦部的疾病對她發聲影響很大,似乎需要用到全身的力氣:
“我……我……可以幫……爺爺你……賣……賣雞蛋……”
“能不能麻煩……爺爺你……教一下我……怎麼救……一、幾……謝……謝……”
“我以後……每天都……幫您賣……雞蛋……”
她彎下腰,想要鞠躬。
這樣的動作對於她而言也是不小的負擔,難以控製的身體怎麼都沒辦法做到標準的90度。
但她對著兩人鞠了一躬又一躬。
在她不太聰明的腦子裡,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即使到了這種程度,她首先想到的不是求兩人救一幾,而是教教自己怎麼去做。
“好,老頭子我答應了!”
老劉一拍八仙桌,白發跟著猛地一顫。
陳年扶額,什麼熱血老年青春劇:
“老家夥你——”
“你自己看看這妮子,你看看她樣子,你忍心嗎?”
老劉一指饅頭那雙棕色的瞳孔,此時裡麵淚水在打轉。
即使老劉已經答應了,她還是沒有停止鞠躬,反而鞠地更快了,幾乎泣不成聲。
“謝謝……謝謝……真的……很謝謝……對不起……麻煩你們了……”
陳年歎了口氣:
“我無話可說。”
“希望你最後不要後悔吧。”
他看著饅頭,緩緩開口:
“先說好,救一幾的辦法是有的,但其實我和老劉擔心的是你的問題,這個辦法可能對你有些危險,你願意嗎?”
“願……願意!”
饅頭重重點頭:
“我……我什麼……都……都可以做的!!”
“那就這樣決定了。”
陳年將領口重新拉起,遮住麵孔:
“秩序管理局有24小時的安全滯留政策,計劃就定在明天早上,從現在開始,我們三個任何人都不能單獨行動。”
“那家夥敢動我們的人,確實應該付出代價。”
……
希望他們三個能夠安全等到明天。
秩序管理局裡,嚴景暗暗道。
他已經找到了那個凶手的破綻,再給他一點時間,他有很大把握能夠找出那家夥的身份。
隻要他們幾個人安安穩穩地等到明天就行了。
他相信陳年聽出了他最後的意思,應該問題不大。
此時的他正坐在一間三麵刷了白漆的房間內,對麵坐著兩名穿著秩序管理局製服的秩序員,中間被鐵柵欄隔開。
在他們身後,用一塊簡易的黑板寫著秩序管理局內部的四條秩序。
1.任何存在進入管理局24小時內,自動受到管理局保護,不可動用暴力手段
2.無論是抓捕,審訊,定罪,懲處,都需講究證據
3.凡事以維護秩序優先
4.任何秩序以秩序管理局的秩序優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