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晚眼觀鼻鼻觀心。
sss級哨兵強大的氣場下，她強自鎮定，找不到理由，便胡扯了一個：
“你之前問我，蛇的本性是什麼。”
祁夜認真看她。
“我大概知道了。”
她殷紅的唇潤澤可愛，吐出來的話卻是讓他一顆心越墜越冷。
“蛇的本性是自私、冷血、殘忍，
所以……不可深交。”
祁夜喉嚨發乾，吸了口氣，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半個月前的回旋鏢紮到他身上。
當時他嫌惡她，恐嚇一般拿蛇性嚇她，試圖逼她遠離。
她害怕的說蛇性是淫蕩，讓他的刀子仿佛插在了軟綿綿的棉花裡。
現在這刀化成三把，倒是刺得他心底酸澀。
“我在你心裡，就是自私、冷血、殘忍？”
他一字一頓。
遲晚依舊低著頭：“祁指揮官，我知道你們都討厭我，以後雖然還要繼續在聯盟共事，但我不會再多與你們接觸，希望你也不要再來單獨找我，工作上的事你可以光腦或者通過聯盟信息員轉述……”
他打斷她：“我討厭的是之前的遲晚，不是你。”
遲晚心底一震，雖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但依舊嘴硬：
“我就是遲晚。”
說罷舉起雙手，手中緊握的星屏擋住了他的臉。
“祁夜，我討厭被人窺探心事。”
“這根本不需要讀心。”
看著眼前的星屏，祁夜輕歎：
“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保證，不經過你的允許，我都不會對你使用讀心。”
遲晚卻是搖頭：“蛇不可信。”
祁夜喉嚨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
他正思索著自己做了什麼讓她對他的印象這麼差，就看到眼前近在咫尺的星屏因為她手指在邊緣的觸碰而亮了起來。
淡藍色的光將他的臉照亮，屏幕上，詳細記錄著遲晚第一天的安撫記錄。
畫麵正停留在黑彌那一頁。
詳細的哨兵信息後是她工整娟秀的手寫備錄——
[貓科類的黑豹好像更喜歡觸摸安撫，這位哨兵很喜歡被撫摸耳朵和頭頂，摸他的時候他會臉紅的低頭蹭蹭，很可愛。
建議可以多多考慮對這名哨兵采用這種安撫方式，效果更快。]
“很可愛”三個字尤其刺眼。
“黑彌是‘很可愛’，我就是自私、冷血、殘忍？”
遲晚快速收回星屏，固執的垂眸點頭。
二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走道的智能感應燈微微弱了下去，讓這本就朦朧的視線更暗一分。
遲晚看不到祁夜的表情，隻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和他更深幾分的呼吸。
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氣的。
總不能是難過的吧。
她抿唇：“讓一下。”
身前之人絲毫不動。
“對於那天的事，我……”
他話到一半被生生咽了下去。
驕傲的自尊讓他無法太過卑微的祈求什麼，也說不出那幾日他的自責與後悔。
生死之際，他是聯盟裡唯一一個收到她求救信息的。
而他卻親手將她這一份信任撕碎。
連他自己也說不出那一份極強的失落感是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