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就要消散,大教堂裡,光透過彩色玻璃灑在教徒身上。
聖詩在吟唱:每位信徒總會能在他的信仰中找到慰籍...
但神明拋棄了小男孩,身為異教徒的他,隻有在遇見她的開始,那一切才算數,才算找到慰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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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京安看了眼氣急敗壞的女孩,偏過頭,看向遠處的聖佩聖母大教堂,深黑色的虹膜在光下便成了黑金瞳,睫毛挑起時,桀驁而不羈。
“陪我看會兒夕陽吧,玉料就算送你了...”他喃喃道。
早早雙手環胸,壓根就沒有理會男人的要求,她撇了撇嘴,“玉料在行李箱裡,行李箱又被壞人搶走了,如果找不回來,那我就賠你錢好了。”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賴賬的。”她還在自顧自的說。
可身旁的男人眼睛始終在看遠處的夕陽,早早皺眉,索性也靠在座椅上,漫不經心的看著那落日。
中控台上放了一本書,早早無聊的瞥了眼,美國雜誌《紳士》,書很舊。
拿過來翻開,1941年出版,從時間來看也算是經典了,女孩無聊地隨便翻了幾頁,大致明白這本雜誌的讀者應該是男性。
觀點看起來也比較鋒銳。
早早癟了癟嘴,也不知道這書是賀京安的,還是賽達他們的。
打了個哈欠,女孩又將書放了回去,扭頭又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他還是一言不發,真的在認真看落日。
突然有一瞬,女孩覺得他好眼熟,尤其是那眉眼的陰鬱,可就怎麼也想不起來。
想了幾秒,頭疼還是放棄。
女孩扣著手指打發時間,感覺時間過得很慢,臭夕陽為什麼還不快回家吃飯...
空氣很是沉寂,女孩歎了口氣,“你不覺得無聊嗎?有這空還不如陪你那米婭出去逛逛,她挺喜歡你的,正好你們兩個半斤對八兩,門當戶對的...”
一想到在遊輪上米婭使絆子整她,她就恨不得甩她耳刮子,可她還真沒打過女生,小時候遇見的女孩子再壞,也不至於那樣。
為了個男人,就欺負彆人。
女孩話一說完,沉默許久的男人居然開口了。
“你也覺得她喜歡我嗎?”
“我又不瞎,當然能看出來,說實話,你倆挺般配的,都不是啥好人。”早早一想到米婭身邊那個叫帕蘭妮一身鞭傷,估計就是米婭給抽的。
聞言,男人隻是垂下了眼睛,指尖摩挲著,凝思幾瞬,低聲道:“我小時候有個很好的朋友,他看起來有點傻。”
似是覺得形容不準確,男人嘲諷地笑了聲,“是個弱智。”
早早皺眉,“他既然是你好朋友,有你這樣罵朋友弱智的嗎?”
賀京安也不解釋,隻是繼續道:“我和他、米婭,我們是一個學校的,米婭很漂亮,學校的人都想和她交朋友,而那個弱智也想,因為周圍人都說米婭人很好,家裡有錢又做慈善,是個人美心善的小姐...”
“弱智在學校整天被欺負,而帶頭欺負他的,是他哥哥,所以那個弱智上學都是鼻青臉腫的,沒人見過他真正長什麼樣,因為臉上的傷就沒好過,舊傷剛結痂,新傷又來了...”
賀京安勾著唇,輕笑了聲,早早像看怪胎似的看他,她不明白彆人的苦難有什麼好笑的...